唐瑾堯回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
蘇瑜跟在他身後，掛在她臉上的笑，看著也有些勉強的意味。
蘇瑜走到季新晴跟前，拉著她進了內間，“新晴，你先跟我進去，小四和寧姐有事要談。”
季新晴被蘇瑜拽著，進屋前，卻瞥了身後的男人一眼。
坐在床上的兩個小孩正畫著畫，陡地聽到開門聲，唐懷舒慌亂地將一頁紙藏到了被褥下。
“哎小五，你藏什麼呢？”蘇瑜不滿地走到床頭邊。
唐懷舒搖搖頭，狡黠地笑著，“蘇瑜姑姑，不能告訴你，這是我和小六的秘密。”
季新晴和蘇瑜相視一笑。
十幾分鐘後，唐瑾堯和唐寧一前一後走進屋。
兩人的臉色，都很凝重。
“小五該睡覺了，新晴，我送你和小闌珊回去。”
“好。”季新晴轉身去抱孟闌珊。
“阿姨等等，我和小六說句話。”
說著，唐懷舒就覆在孟闌珊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說什麼悄悄話呢？”蘇瑜湊上前。
“秘密。”唐懷舒晃著腦袋。
唐瑾堯推著輪椅離開了病房，季新晴跟在他身後。
確定腳步聲遠去了，唐寧才在床頭邊坐下，“小五。”
唐懷舒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她。
唐寧笑了起來，“小五，手術時間定下來了。”
“哇，真的嗎？唐寧姑姑，那到時候是不是我的病好了，我就可以帶著小六一起出去玩了？”
唐寧和蘇瑜對視一眼，蘇瑜對唐寧搖了搖頭，唐寧這才摸了摸唐懷舒的腦袋，“那也要小五快點好起來啊，小五，這段時間你要乖，好好聽時一的話知不知道？”
唐懷舒齜牙笑了起來，“知道了唐寧姑姑，我會乖的。”
……
唐瑾堯站在床邊，看著季新晴忙前忙後。
孟闌珊似乎熱衷上了畫畫，一上了床，就又拿著畫筆在紙上不停地畫著。
“小闌珊，該睡覺了哦，明天再畫。”
孟闌珊畫的內容，季新晴看了半天也沒看懂，她抽出孟闌珊手裡的畫筆。
孟闌珊很快睡著，傳來昀長的呼吸。
季新晴將唐瑾堯送到門口。
“最近有空嗎？”唐瑾堯突然轉過身。
季新晴愣了愣，隨後搖搖頭，“沒有，最近瑣事有點多，你怎麼突然問這個了？”
“‘星空’是不是，快放假了？”
“嗯，這周五，還有三天。”
“三天，”唐瑾堯低喃了一遍，隨後笑了起來，他彎腰覆在季新晴的耳邊，極近曖昧的語氣，“我想你了。”
想她？
不是每天都能見到嗎？
季新晴怔了沒一會兒，臉就紅了，她伸手推他，“你到底要說什麼？”
唐瑾堯低低笑出了聲，“給你一天時間，明天，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
不等季新晴再問些什麼，唐瑾堯就突然彎下腰，輕輕覆在了她的唇上，邊廝磨邊呢喃道，“後天，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這還是走廊，他竟然就……
季新晴推開他，惱怒地瞪了他一眼。
“去哪？”
唐瑾堯慢慢勾起唇，轉身離開，空中傳來他那悠悠的嗓音，“好地方。”
季新晴回到次臥躺下，盯著漆黑的壁頂望了好長時間，她才閉上眼。
季新晴翌日起了個大早，趕到“星空”時，也不過七點多。
今天周三，是沈暮約定過來的時間。
指針剛過了九點，前台就打來了電話，說沈醫生到了。
想起沈暮，季新晴掩藏在腦海深處的恐懼就會再次出來作祟。
沈暮的電話卻打了過來。
很溫潤的嗓音，“季會長，你現在有空嗎？有件事，我想和你談一談。”
季新晴不得不硬著頭皮下去。
其餘的醫生都去了教室，招待室裡隻有沈暮一個人。
坐在沙發上，沈暮正低頭玩著手機。
聽到腳步聲，頭都不抬，像認識了許久的老朋友般，他很熟稔地打招呼，“季會長，你來了，坐吧。”
季新晴挑了離他最遠的地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