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話，”唐瑾堯沉默了許久，他才輕聲回，“小五，爸爸說話算話。”
“小四，你明知道小……”蘇瑜不可置信地反問，“你在胡鬨什麼！要是小五知道了小……”
話還沒說完，蘇瑜就猛地止住了話。
她揉了揉發疼的眉心。
真的是……
她都快被小四氣糊塗了。
“蘇瑜姑姑，你話還沒說完呢！”唐懷舒不滿地撅起嘴巴，“而且，你乾嘛要凶小四爸爸？”
蘇瑜扯了扯嘴角，“沒什麼，姑姑在跟你爸爸開玩笑呢。”
“哦。”
唐懷舒又伸手拉了拉唐瑾堯的衣袖，期待的問，“爸爸，等我病好了，我能去找小六玩嗎？”
“可以，”唐瑾堯輕笑著回，“隻不過，在那之前，小五，你要先把身體養好，你剛動過手術，還是要乖乖聽時一的話，聽到沒？”
“哦，聽到了。”唐懷舒垂下頭。
幾秒後，唐懷舒又忽然咧嘴笑了起來，“爸爸，你看，這是我給季阿姨的禮物！”
他將畫遞過去。
唐瑾堯看到畫上的小人，指尖竟有些哆嗦，他輕聲問，“怎麼就單單給季阿姨畫了？爸爸的呢？”
“嘿嘿，”唐懷舒很寶貝地將畫紙塞到枕頭下麵，“我的畫，是送給季阿姨的，爸爸的畫，當然在小六那裡啊！”
說完，唐懷舒還遞過去一個“你好傻”的眼神。
胸膛再次傳來悶悶的疼痛，唐瑾堯卻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好了小五，時候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
唐懷舒乖乖地躺在了床上，迷迷糊糊睡著之前，他還下意識地拉住了唐瑾堯的手指，“爸爸，你要說話算話。”
隱忍了一天的情緒，看到小五那類似小闌珊的睡姿，唐瑾堯再也忍不住，他麵無表情地扳開唐懷舒的小手，起身走到窗邊。
窗外一片迷離的夜。
唐瑾堯恍惚地心想，或許，那個傻女人，還在哭吧。
“小四。”蘇瑜走到他身旁，輕聲安慰道，“小四，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就不要再自責了，畢竟，我們誰都沒有料到……”
唐瑾堯打斷她，聲音清清淡淡的，“可你知道嗎蘇蘇，這個世上，終於出現了讓我覺得對不起的人……”
“無論我做什麼，都償還不清的人……”
“你指的是，新晴？還是……小闌珊？”
唐瑾堯卻自嘲地勾起唇。
他想，可能，都有吧。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人輕敲了幾下。
“小少爺。”
聽到唐寒的聲音，唐瑾堯的眼裡掠過一道寒光，他和蘇瑜對視一眼，和蘇瑜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查到什麼了？”
唐寒恭敬地垂下眸。
不知從哪一時刻起，麵前的這個男人，連說句話，都讓他覺得畏懼。
唐寒將手中的文件遞了過去，“這是小闌珊小姐的……報告。”
這是……屍檢報告。
可屍檢兩個字，唐寒卻怎麼也不敢說出口。
唐瑾堯的眼神冷厲的嚇人，借唐寒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在他麵前講出小闌珊已經死了的事實。
雖然，這的確是事實。
唐瑾堯動作極緩地抽出文件，瞬間眯起眼，“鈈？”
“是的小少爺，那些……，”唐寒頓了頓，“那些醫生在小闌珊小姐的體內查到了鈈元素，這，這是致命的毒物。”
“而且，因為小五少爺的手術，小闌珊小姐她，沒有得到及時的搶救，這才會……”唐寒的頭越垂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