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老板還交代了我們一件事！”那人一邊說著一邊撕開了季新晴嘴上的膠帶，然後解開了她的繩索。
耳邊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後，手術室忽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季新晴卻仿佛被人抽空了靈魂，眼神空洞地看著躺在血泊中的蘇瑜。
她知道蘇瑜沒死，因為蘇瑜的上半身還在微微的起伏著。
可是……季新晴到現在也沒有回過神。
她被迫觀看了整場手術。
那血腥又肮臟的一幕，時時刻刻在她的腦海裡浮現著。
她陪著蘇瑜，清醒地看著那個器官，從蘇瑜的身體裡抽離。
這世上，比失去更可怕的，是從頭到尾的清醒！
“蘇……蘇，”季新晴喃喃了一聲，站起身，可她卻雙腿發軟，猛地從椅子上摔落下來。
膝蓋著地，季新晴疼的臉色慘白，可她卻努力地站起身。
這點痛算什麼？
和蘇蘇的疼比起來算什麼？
想起剛剛那肮臟的一幕，季新晴的手腳就有些發軟，她幾乎是踉蹌地走到了手術台邊。
“蘇……蘇，”季新晴喃喃著，伸出手，似乎想摸她，可看著躺在血泊中的蘇瑜，季新晴卻有些不敢碰她，慌亂地有些無措。
醫院。
她得趕緊將蘇蘇送到醫院。
季新晴慌亂地去找自己的包，可怎麼也找不到。
就在此時，手術室的大門突然砰的一聲被人打開，季新晴聽到耳邊一道熟悉的怒吼，“季新晴！”
季新晴抬頭，她剛看到那個男人的容顏，卻在下一瞬，看到那個男人滿眼的寒氣時怔住了。
“唐少……”
季新晴剛喊出兩個字，就忽然被一陣大力推開了，“滾開！”
那聲音帶著濃濃的厭惡和不耐煩。
被推得猝不及防，季新晴的額頭直接磕上了堅硬的手術台，她吃疼唔嚀了一聲，摸著額頭，指尖卻摸到涼涼的液體。
流血了。
可季新晴卻慘笑了一聲。
這點血算什麼。
唐瑾堯的指尖有些哆嗦，看著躺在血泊中的蘇瑜，下巴繃得很緊，暗黑的情緒一點點地從他心底滋生出來。
“季新晴！”唐瑾堯忽然一把將季新晴從地上拽了起來，他很用力地掐著她的脖頸，幾乎是要把往死裡弄的力度。
到剛剛為止，他都不相信季新晴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她怎麼會聯合其他人一起害了蘇瑜？
可是現在……
“你好大的膽子！”唐瑾堯咬牙切齒地說道。
求生的本能，季新晴不停地拍打著他的手臂，呼吸漸漸薄弱，臉色也一點一點地變得青紫。
季新晴知道他誤會了自己什麼，饒是眼神有些渙散，可她卻定定地望著他冷厲的嚇人的眼神，艱難地從喉嚨裡吐出幾個字，“我沒有，沒有害……蘇蘇。”
餘光還能瞥到蘇瑜身下的一大片紅色，唐瑾堯的呼吸一點點地加重，他厭惡地看著季新晴，忽然瞥到季新晴的手腕處有被勒傷的血絲，不知為何突然狠不下心來，他重重地將季新晴摔在地上。
“蘇蘇，蘇蘇……”唐瑾堯彎下腰，小心又溫柔地叫著手術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