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季新晴的舉動，顧雨苓嘴邊的笑意加深，她卻渾然不知地夾了一塊肺片到季新晴的碗裡，“新晴姐，你嘗嘗這個，味道有點辛辣，但口味絕對是極好的。”
季新晴的臉色慘白，胃裡也一陣一陣的翻滾，她卻慢慢放下了手。
她努力扯了扯嘴角，“謝謝顧小姐。”
季新晴拿起筷子，可看著碗裡的肺片，她卻連看一眼都覺得胃無比的難受。
顧雨苓還在不斷的催促她，“新晴姐，你怎麼不吃？”
“我……”
季新晴努力的想讓自己忘掉那幅血腥的畫麵，可那畫麵卻越來越清晰地出現在她的腦海。
呼吸也變得急促，甚至，她的胸腔也有些悶悶的難受。
就在季新晴遲疑不決的時候，耳邊響起一道嗓音，“她不吃辣。”
跟著，那道嗓音又說，“給她換一副新的碗筷。”
“是。”
季新晴怔怔的抬頭，看到男人漆黑的眸底。
“對不起啊新晴姐，”顧雨苓愣了愣，隨後很歉意地開口，“我不知道你不吃辣。”
麵前擺放了一副新碗筷，季新晴的胃終於好受了點，她搖著頭回，“沒事。”
“那新晴姐，你嘗嘗這個，這個也不錯。”說著，顧雨苓又夾了一塊豬肝。
“雨苓。”唐瑾堯望著她開口，聲音低低沉沉的，“她不吃這些。”
掩在桌下的一隻手捏的緊緊的，顧雨苓很失落地收回筷子，“那我自己吃好了。”
可她剛說完這句話，唐瑾堯就叫來了一旁的服務員，指了指桌上的幾道菜，他淡淡地吩咐道，“將這些菜都撤下去。”
他指的那些菜幾乎都是顧雨苓點的，看著服務員將菜一盤盤的撤下去，顧雨苓臉上的笑隱隱掛不住了。
臉上仿佛被人用力地扇了一巴掌一般，火辣辣的。
他這是在當場拆她的台……還是，在借此事故意警告她？
“雨苓，”唐瑾堯似笑非笑，“記得我剛剛跟你說的話。”
顧雨苓狠狠咀嚼著嘴裡的菜，卻是勉強笑道，“小四哥，我都記得呢。”
“那就好。”唐瑾堯的眸底一片涼意。
季新晴一直低著頭發呆，聽著兩人的對話也隻是似懂非懂。
發呆的時候，卻突然聽到有人叫她，“季新晴。”
季新晴臉色一僵，抬頭。
唐瑾堯輕輕勾起唇，語氣很柔和，“怎麼不吃？這些都是你愛吃的。”
她愛吃的菜？
季新晴將餐桌打量了一遍，這才發現剩下的菜幾乎都是她愛吃的。
原來他還記得啊。
可是……季新晴卻抿了抿乾澀的唇。
已經兩清了不是嗎？
再說了，他對她不是做戲嗎？
他現在又擺出這幅樣子，還想做什麼？
“唐少爺……”
“怎麼？是不合你胃口嗎？”說著，唐瑾堯招手，“服務員，將菜撤……”
“不用了唐少爺，”季新晴連忙拿起筷子，“這些挺好的。”
看著季新晴埋頭吃菜，唐瑾堯嘴邊的笑意加深。
一直到現在，他都弄不懂他對季新晴是個什麼態度。
可是，不可否認，他和她待在一起很舒服。
今天的一切，是他隨心做的。
就縱容自己一次。
一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