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季新晴盯著他，嘲諷地繼續說，“有你沒你，她這些年都很好。”
沈暮的神情終於黯淡下來，“這樣……挺好。”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沈暮心想，即使她還會恨他，討厭他，他應該還會堅持當初那個選擇。
為她選一個新家，那裡有新爸爸，有新媽媽，他們會對她很好……即便沒有他。
畢竟，這是他當初唯一的選擇。
“沈醫生，小冉的身份，你和我應該都心知肚明。
我不想知道你和小冉的過往，我也不想知道你既然身為小冉的哥哥，找了她那麼多年，為什麼今天才出麵。更不想知道，剛剛小冉被人為難，被人砸生雞蛋時，身為哥哥的你，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出現護著她。
我，隻想替小冉問你一個問題。”
不等沈暮開口回答，季新晴就盯著他，一字一句地道，“當年，你為什麼不要她？”
怕沈暮沒聽清，季新晴又重複了一遍，“沈醫生，你當年為什麼不要她？”
咖啡館很熱鬨，可不管再熱鬨，似乎都與這安靜的角落無關。
沈暮垂著頭，看著麵前的咖啡，盯到雙眼漸漸無神，他才苦笑了一聲，“是她這樣告訴你的嗎？是她告訴你我不要她的嗎？”
季新晴不給他任何逃避的機會，再一次逼問，“你當年為什麼不要她？”
“我從來沒有不要她，”沈暮望著季新晴笑了一下，可那笑，卻異常的令人心酸。
“我隻是幫她找了一個新家，我隻是想讓她去那個新家住一段時間，頂多幾年，等我有能力了，我會親自把她從那個新家接出來，接到我身邊和我一起生活。”
“可是，……”沈暮的胸膛猛地一痛，“可這些話，我還沒來得及告訴她，她就失蹤了。就在我把她送走的第二天，那家人過來告訴我，她跑了，她從那個新家跑了。”
“從她失蹤的那天起，一直到現在，我從來沒有停止過尋找她，可我知道，她在躲我，躲在一個我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
“那你剛剛應該看到她了吧，”季新晴打斷他的話，臉上沒有露出任何同情的神色。
“你覺得，你當初自以為是地為她選擇一個新家，那現在的她，是不是像你想象中的那麼幸福？”
沈暮沒回答，或者說，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個世上他唯一的親人，他找了那麼多年時刻想捧在手心嗬護的人，被網上的謠言攻擊成這樣子，被傷害成這樣子，他不心痛嗎？
他一直都知道，這十幾天裡，她像他找她一樣在找他，如果沒出這樣的事，在看到那幅畫的時候，他就會立即跑來告訴她，小冉，你的哥哥回來了。
可現在……他不敢。
他的沉默無言，落在季新晴的眼底，卻成了另一種意思。
是因為出了這樣的照片，怕連累到自己，所以這麼多天才一直不肯出麵？
季新晴的目光越來越冷。
這就是小冉心心念著的哥哥嗎？
沈暮看懂了她的眼神，卻沒有開口解釋，他隻是再次望向窗外。
“季會長現在應該很瞧不起我吧，身為一個男人，卻懦弱成這個地步，”沈暮自嘲的勾起唇，“我這個當哥哥的，從過去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合格過。”
“如果季會長見到她的話，勞煩你……幫我帶一句話。”
頓了頓，他才說，“我欠她三個字，欠了很長時間。如果，季會長肯幫我這個忙的話，請你幫我轉告她，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