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銘卻是白冉等了那麼久的人,就算再失望,白冉也忍不住一次次地在心裡為他找借口。
這些變化,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能,她哥,這些年經曆的事情,比她的還多。
既然他小時候,可以無條件地原諒她那麼多的無理取鬨,她現在,自然也可以原諒他。
白冉故作輕鬆地活躍氣氛,“哥,你今天打我電話,是不是剛看到那幅畫?”
沈銘皺了下眉,然後搖了搖頭,“不是今天才看到的,那幅畫,我很早之前就見過。”
“那為什麼今天才——”白冉怔住。
沈銘笑了一下,可那笑,卻突然讓白冉感到不安。
“第一次見到那畫的時候,我就感到熟悉了,可就是想不起來,這不,今早剛做完一場手術,我就突然想起,你小時候也畫過一樣的畫,”沈銘突然握住白冉的雙手,緊緊地握著,“依依,是我不好,隔了這麼久,我今天才看懂你掛的那幅畫的意思,你……不會怪我吧?”
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滯住,白冉根本動彈不得。
她望著對麵這張完全陌生的臉。
“所以,你是說,你是想起我小時候畫過一樣的畫,才來找我的?”
沈銘卻將她握的更緊,“對不起依依,這事是我不好,可那也是因為最近的手術排的緊,我根本顧不上你那幅畫……”
白冉的整個身體都開始發木,卻也隻是安靜地笑著,然後抽出自己的手。
其實,她原本有很多話要跟他講的。
這些年來,那麼多的委屈,那麼多的心酸,她都想講給他聽。
可白冉現在卻覺得,一切都沒必要了。
她藏在心底的秘密,她和他的秘密,他說忘就忘……
奶茶一口都沒喝,白冉站了起來,“不好意思啊哥,我突然想起來待會還有事呢,就先回去了,我們有空再聚。”
沈銘想攔住她,“依依,你是不是生氣了,我說了這事我不是故意的,你怎麼還在鬨性子?”
白冉笑了一聲,“放心吧哥,我沒生你氣,我待會真有事呢。”
沈銘卻急的口無遮攔,根本不顧及周圍還有那麼多的人。
“你能有什麼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乾的那點事嗎!你知不知道你在網上的照片被傳成什麼樣子了?!就你現在這名聲,誰還會願意和你來往?!”
周圍很快就傳來竊竊私語。
感受著他們投到自己身上的眼神,不用猜白冉都知道,他們口中的自己是什麼形象。
沈銘剛說完就開始後悔,可他卻高高昂著頭,一點低頭的姿勢都沒有。
白冉死死盯著他。
她恨了二十年,也想了二十年的男人。
這個世上,她唯一的親人。
也是,曾經說過會保護她一輩子的男人。
失望和不可置信仿佛隻是幾秒的事,白冉臉上的笑慢慢沒了溫度。
“哥,我的事我心裡有數,不需要你時刻都來提醒我,你剛剛的話,我就當你在關心我,不過,你放心好了。”
頓了頓,白冉從包裡掏出一張鈔票放在桌上,“還有,我待會是真的有事,這頓,算我請你的。”
沈銘見她抬腳離開,迅速跟了上去,“依依——”
白冉停下腳步,卻頭都沒抬,“哥,以後彆叫我這個了。”
“依依,我剛剛——”
“你也說過了人都是會變的不是嗎,不瞞你,我剛剛其實一直都是裝的,”白冉慢慢攫住衣袖,“依依這個名字,又土又難聽,我小時候就很討厭這個名字,以前都忘了跟你說,今天終於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