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果看著洛痕，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情緒。
那波濤暗湧的往事全部湧了上來，委屈和不甘全部都填進了她的心頭。
直到現在，她也並不知曉，當年秦牧為什麼會一言不發地就離她而去。
那是她第一次愛的人。
那時的她，看似陽光明媚，卻因為自己的家庭，感到脆弱而自卑。
當年光芒萬丈的秦牧，於她而言，就像是水手在甲板上看到的那一縷陽光。
對她來說，萬分珍貴。
然而，秦牧卻毫不留情地將這些溫暖和希望奪走，似乎什麼也沒有給她留下。
但是那些累累的傷痕，卻還是銘刻在了方果的記憶之中。
揮之不去。
“洛痕，你年輕的時候做錯過什麼事情嗎？”
方果從床下麵拖出了一箱啤酒，起開了一瓶喝了幾口。
醉眼朦朧地看著洛痕。
“錯過。
但是從此以後，我不會再錯了。”
洛痕認真地看著方果說道。
他當然做錯過事情，但那時的他，也從未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像情竇初開的少年一般愛上一個人。
這時，他才意識到過去的自己，對待感情到底有多麼荒唐。
他曾以為，自己是無心之人。
而那些和自己在一起的女孩兒，也不過是為了錢而已。
他從來沒有在錢上虧待過她們，每次都是錢貨兩訖，看起來，公平無比。
但是直到愛上方果之後，他才直到，過去的自己，到底有多麼荒唐。
那些他曾經的無心舉措，現在或許都會成為傷害自己心愛之人的一根刺。
“洛痕，那你說，為什麼他曾經要那樣傷害我呢？
在我最需要的時候離開，他現在為什麼又要回來？”
方果一口氣便灌下去了大半瓶啤酒。
有些醉眼朦朧地看向洛痕。
洛痕聞言，心中一驚。
他似乎暗中意識到了，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有人，傷害了方果的心吧。
他突然想起了墨北梟看他流連花叢之時對他說的一句話。
“你這樣禍害人家姑娘，也不怕遭到報應。”
他那時並沒有放在心裡。
他無愛，自然也不怕遭到報應。
但是現在看到方果的樣子，他心中突然想起了墨北梟那句話。
或許，方果就是自己的報應吧。
她到底愛自己嗎？
她心中愛得，究竟是誰？
自己到底，還有機會嗎？
洛痕緊抿著嘴唇，眼神中，竟有著小男孩一般的無措。
他隱隱地感覺到，自己的心在作痛。
那是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
融合著嫉妒、渴望，和求而不得的痛苦。
“果兒，不管那是誰，我希望你能忘了他。
從此以後，我的心中隻有你一人。
若是你忘不掉，你愛他。
你也隻管告訴我。
若是你需要我去找他，我也可以去。
我會警告他，若他敢傷了你半分……”
洛痕忍著自己的心痛說出了這些話。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會愛得這樣卑微。
若是方果愛上其他人，他甚至可以不顧自己，幫助方果，去得到他的心。
隻要她開心，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或許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報應。
然而，剩下的話，他卻沒有機會說出來。
因為方果柔軟的唇瓣，已經封住了他的唇。
她溫熱的眼淚滴落到了他的臉上，仿佛是重錘敲打在他的心上一般。
他該不該這樣做……
洛痕心中，有種趁人之危的感覺。
他想要將方果推開，讓她清醒一點。
但她又覺得，現在的她，是那樣需要人安慰。
哪怕，她將自己當作一個可笑的替身也好，隻要能讓她有了片刻的安慰。
洛痕輕輕回吻著方果，心中覺得自己有些悲哀。
當年，他流連於花叢之間，自覺地這世界上，沒有自己拿不下的女人。
而今，他真的愛上了一個人，卻覺得自己，可以卑微到塵埃裡去。
他是那麼愛她，不知她可否知道。
洛痕抱著方果的手臂又更用力了一些，而方果的吻也更加動情。
仿佛是在他的身上攫取溫暖一般……
一夜過去，二人儘是筋疲力竭。
而樓下的那輛布加迪威龍，也在下麵停了整整一夜。
秦牧親眼看著洛痕走了進去，卻沒有出來。
他的跑車旁邊，已經落了一地的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