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好安全帶。”
男人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感情,如他這個人一般,十分冷漠。
身上還披著西服的夏以沫有一種自己根本不是被這個男人救了的錯覺,聽男人說話,還真是一件十分需要取暖的事情,不然遲早要被凍死。
乖巧地係好安全帶,任由男人開車,雖然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什麼地方,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也確實沒有地方可去了,去哪都一樣。權子卿輕輕看了一眼頭發亂糟糟的女人,從自己這個方向望過去,她生的確實好看,安靜的時候也十分乖巧,像個聽話的娃娃。
忽然想到了什麼,權子卿嘴角勾起一淡淡的弧度。
這抹十分驚豔帥氣的笑容恰好被扭過頭來的夏以沫瞧見了,心下一陣慌亂。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個壞女人?”她單純的問,眼裡還閃著沒有擦乾淨的淚花。
這個問題成功讓權子卿一怔,拐了個彎,將車在路邊停穩。
他偏過頭,眼眸微眯,打量著這個女人,而權子卿帶有侵略性的目光也讓夏以沫的心微微提起。
“你問的就是這個?”他問。
“……嗯。”不然問什麼?
真是個有趣的女人,權子卿眼眸越發深沉,第一次有人不是說因為自己笑起來好看而和自己說話的,不過,這個問題倒是很特彆呢。
“你不壞。”
當看見夏以沫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權子卿知道,這個女人是真的希望有人理解她。
那時在宴會上的時候,他第一眼便認出了她,一身紅裙,一個人,一杯酒,拒絕了十一個上前搭訕的男人。
權子卿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記得這麼清楚,或許是因為無聊罷了。
原來是夏家的千金,或許說之為夏家私生女更是妥當,因為事實如此。
比之前二人第一次見麵,這個女人今日的表現似乎更為有氣場,完全不服輸的個性,不肯低下頭的驕傲。
本來是想看夏以沫笑話的,對於這種“水性楊花”喜歡爬上男人床的女人,權子卿向來是不喜的,之前的一夜瘋狂也是自己唯一一次被勾起來的情欲,但並不代表他會對這種女人有所改觀。
但是,夏以沫說她是被下了藥被陷害的,沒有人相信她。
但是,權子卿相信了。
夏以沫的眼神實在是過於清澈,而且,那晚夏以沫身體所反映出來的情況,也讓權子卿不得不相信。
這帝都什麼事是自己沒有見過的,之前的女人都是主動送上門來,那天他沒有多想,如今仔細思考一番,倒是覺得冤枉了這個小女人了。
不過,權子卿並沒有第一時間上去幫夏以沫解圍,雖然知道了她並非那些心懷不軌之人,但他想看夏以沫會如何反應,果然,還真是烈性呢,潑出去紅酒的一瞬間,就連自己都怔住了。
權子卿所想,夏以沫並不知道,但她卻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你不壞……
簡單的三個字,讓她很是受用,當所有人指責你,辱罵你,將你貶低到世間最底層的時候。
那種被信任的感覺,就像是黑暗裡出現了一束光,心下溫暖。
“謝謝你。”
夏以沫微微抬起頭,難得笑了開,清澈的大眼睛裡十分明亮,完全沒有一絲雜質,乾淨且純粹,讓人羨慕。
權子卿聽到她優雅甜膩的聲音,心裡莫名劃過些什麼,不禁想到了之前和她在一起的那個夜晚,女人,床上和床下還真是兩個樣啊!
然而,他眼裡儘是冷漠,沒有一點兒的情緒外放,像一潭幽深不見底的深潭,讓人忍不住陷了進去。
未見權子卿答話,夏以沫也不再言語。
隻是……
這個眼神好熟悉,是夢裡見到過的嗎?可是,完全想不起來啊,她一向是做完夢就會忘記的。
被權子卿如此認真打量著心底有些發慌和尷尬,低下頭下意識的說出:“我們是不是……是不是見過麵?”她有些緊張地問。
權子卿半眯著眼,看著低下頭去的小女人,目光愈發變得深邃危險起來。
這句話,需要問嗎?
久久沒有聽見回答,夏以沫不自在的捏住自己的手,也覺得這樣問似乎有點不太禮貌,人家會以為自己是想借此和攀上關係,心下懊惱,自己怎麼就說出來這般話了。
“啊——”
夏以沫驚呼。
權子卿一掌摁住她的肩膀,嵌住了其下巴,讓夏以沫動彈不得。
隻能夠睜大兩隻眼睛,不解,驚懼,疑惑地望著他,當真如孩子般天真無辜,讓權子卿心下更為窩火,強迫著夏以沫直視自己,眼裡藏著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幾乎是一字一句地說出:“你說呢?”
這個女人!
對那晚的事情完全沒有一絲印象的麼!
她是把自己想成其他男人了?
該死的,從未有人這般無視自己,敢說不認識自己!
車裡的氛圍一下子降低到零點,夏以沫心下簡直想哭,這是脫離虎口又入狼窩的節奏麼?自己難道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得罪過他?
可是,可是,這麼帥的男人自己若是見過麵也不會忘記過啊!
她確信自己是真的不認識。
然,肩膀處和下巴上傳來的痛感讓她悶哼,說不出話來,隻覺得更加的恐慌和無助。雖然權子卿臉上一直掛著那抹迷惑萬千少女的賊帥的微笑,但是散發的氣場卻讓夏以沫清楚的知道,這個男人絕對是在生氣!
“疼……”
想要努力換個讓自己舒服點的姿勢,可是權子卿這樣將自己困在車裡根本沒有能夠動彈的空間,身體上帶來的疲憊感更加重了幾分,手不由自主的顫抖。
權子卿看夏以沫眼睛暗了幾分,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想必她這段時間因為那件事情過的很是疲憊,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誰身上都是不能夠接受的,這點他是清楚的,但他事先也並不知曉,無奈,鬆開了她。
夏以沫,實在是一個特彆的存在。
“下車。”
“啊?”
“下車。”這一次他加重語氣。
夏以沫得到釋放,連忙下了車,隻是,在她離開的時候,男人忽然叫住了她:“我是權子卿。”
“權子卿……”夏以沫小聲地重複了一下這個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名字。
華麗帥氣的車從身邊擦過,夏以沫站穩了身子。
權子卿……一個很好聽的名字,也是,帝都最有權勢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