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穆寒眼皮猛地一跳,立即看向江瞳。
江瞳卻沒有看他,對司晏說:“麻煩你到外麵等一下,我上樓拿點東西,很快就出來。”
司晏點點頭,溫和地笑:“好,我等你。”
司晏雖然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但料想應該是好事,他腳步很輕快,嘴角甚至有些許飛揚。
不過普通的幾句對白,聽進司穆寒耳中,卻有些意味不明,異常刺耳。
江瞳上樓,簡單收拾出自己的衣物。
司穆寒送的首飾,她一樣沒帶。摩挲了一下左手無名指上那枚戒指,她也很快摘下,和那些首飾擺在一起。
然後,她堅定地轉身下樓,每一步都走得很穩,一步步朝司穆寒走過去。
司穆寒渾身僵硬,仿佛一個罪孽深重的囚犯,終於等來了審判這一刻,一動都不敢動。
江瞳走到司穆寒麵前,朝他遞出一份文件,輕聲道:“司穆寒,你看一下這個。”
司穆寒早就已經知道那是什麼,不肯伸手去接,甚至連一眼都不敢多看。
他的唇色已經發白,呼吸急促,漆黑的瞳孔裡像是聚起濃烈的墨汁,黑雲翻攪,暴雨將至。
江瞳卻像沒看出他的異常般,眼底一片冷寂:“司穆寒,我同意離婚,你在上麵簽個字,以後我們就什麼關係都沒有了。”
“江瞳。”司穆寒艱難地開口,眼底沁了血絲:“為什麼?”
當初怎麼都不肯離婚,現在他已經對她動心,她卻殘忍地要抽身離開。
這不公平。
江瞳仍然很平靜,漂亮的茶色瞳孔裡一潭死水:“因為我想通了。”
“司穆寒,與其糾纏不清,不如放彼此一條生路。”
說到底,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血海深仇。但她的孩子沒了,她對司穆寒也徹徹底底地寒了心,這一輩子,她都不可能再愛上他。
司穆寒死死盯著江瞳,臉上已經隱隱有怒火。
他明白是他對不起江瞳,不管她提出什麼要求,他都應該答應的。
可是隱忍已久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不肯退讓半步。
“我不同意離婚。”他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死都不會同意!”
“你不同意也不行。”江瞳抬頭看著他,語氣沒有絲毫溫度,“我已經讓律師收集好你出軌的證據,你不肯好聚好散,我們隻能法庭見。”
司穆寒幾乎窒息,臉色瞬間就煞白一片。
她怎麼可以用這麼溫和的語氣,說出這麼殘忍冷酷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