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向楠在醫院住了三天，卻沒有像其他孩子一樣鬨著要出院，還乖乖配合醫生的治療，傷勢恢複得很快。
媽咪每天都會過來照顧他，耐心地陪他做任何事，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麼重要過。
小家夥甚至有點不願意出院了，因為他怕一出院，這樣寸步不離的陪伴就沒有了。
司晏來到醫院時，聽見那個育兒師正在給司向楠講故事，透過虛掩的病房門，可以看到小家夥依戀地靠在她身側。
他抱著雙手斜靠在門邊，不忍心打攪這一刻的溫馨。
江瞳講的是小猴子買禮貌的故事。
“從前有一隻小猴子，他總是很沒有禮貌，大家都不喜歡跟他玩，後來他想去買點禮貌……雖然小猴子最後沒有買到禮貌，但他學到了禮貌。從此以後禮貌就刻進他的骨子裡，變成了一隻人人喜愛的小動物。”
江瞳的嗓音像海浪輕輕拍打著沙麵，低沉緩慢，帶著某種治愈般的力量，溫柔得不可思議。
司晏漸漸都聽得都有些入迷了。
他有母親，卻從來沒有享受過一次這樣的溫馨。小向楠雖然失去母親，但現在這一刻，也許足以幫助他治愈往後的一切困難和痛苦。
想到這裡，司晏的嘴角勾了一下，再看向江瞳時，突然覺得她就算戴美瞳噴香水，都挺順眼的。
等江瞳讀完故事，司向楠也睡著了。
江瞳替他蓋好被子，看著他睡得像個小天使似的，又忍不住俯身，親了親他的小額頭。
“看不出來，你倒是挺喜歡我們家司小楠的。”
司晏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江瞳嚇了一跳，連忙站直身體，鎮定地打招呼。
“晏少，您來了。楠楠又可愛又乖巧，誰見了都會發自真心喜歡的。”
“長得確實挺可愛，不過他以前可一點都不乖，是個不近人情的小古怪。”司晏一邊說著嫌棄的話，一邊伸手掖了掖小向楠的被子，動作輕柔，“這孩子從小沒有母親的陪伴，一直都不肯開口說話。”
“是你來到司家後，他才慢慢變得像個正常的孩子。”
江瞳沒想到，司晏會跟她談起楠楠以前的事情，不由抬眸看向他。
司晏也正好轉頭朝她看過來，他那雙茶色的眼眸裡有幾分深沉，不知道在回憶什麼。
“楠楠是被彆人送回來的，說起來慚愧，剛開始司穆寒和我，都不太能接受楠楠母親的離世。那段時間總想著找人報仇，忽略了小家夥……”
司晏說到這，聲音越來越低。在這一刻想起四年來的難熬，仍然會心口鈍痛。
江瞳沒有出聲，安靜地聽著。
司晏和她說了挺久的話，說的全是楠楠的事，江瞳聽得很認真。
司晏望著江瞳專注的表情，心口好像被什麼輕輕撞了一下，有些疼。他匆忙結束話題：“好好照顧楠楠，司家不會虧待你，我也不會虧待你。”
江瞳輕聲說：“謝謝晏少。”
不管他以前人品如何，但他確實是真心疼愛楠楠，她這句謝謝是真心的。
這一刻，司晏竟然生出一種非常奇怪的錯覺，不是蕭雅雅在他這裡獲得了認同，而是他，終於得到了這個育兒師的認可。
這種詭異的感覺，實在是匪夷所思。
司晏在醫院待了小半天才離開，回到司氏分公司，前台立即抬頭看他一眼，眼睛亮晶晶的有些古怪，“晏少，您回來啦。”
“嗯。”司晏溫和地朝她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