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瞳漂亮的杏眼微睜,好像這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在司穆寒屏住呼吸的等待中,她慢吞吞地說:“我不知道。”
聲調平靜到近乎冷漠,就好像“司穆寒”這個名字對於她來說,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司穆寒的喉嚨哽到生疼!
這個狠心的女人,就算醉了,也知道怎麼朝他心口紮刀子。
由於司穆寒靠得太近,江瞳覺得圓柱子好像也不安全了,站直脊背想跑。
司穆寒拽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回來,一手壓著她的肩膀,一手按在她身側後的圓柱上,以一種包圍的姿勢,讓她無處可躲。
“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這一回江瞳倒是答得快:“我叫蕭雅雅。”
司穆寒的嗓音壓得更低了,“為什麼叫蕭雅雅?”
“因為蕭玉兒是我的師父呀。”江瞳說:“我跟著師父姓挺好的。”
司穆寒一步一步低哄,“你本來叫什麼?”
江瞳雖然醉了,但此時卻像隻警惕又無辜的小鹿,小聲地說:“不能說。”
司穆寒知道江瞳醉酒後的模樣,能接下彆人的話,但思維卻單純又沒有邏輯。
他學著她壓低聲音,帶著哄寵:“不要害怕,你告訴我後,我來替你保守秘密,好不好?”
“那好吧,我隻告訴你一個人。”江瞳靠近他耳邊,一個字一個字說得很小聲:“我,叫,江,瞳。”
司穆寒抓著江瞳的手猛然收緊,眼圈突然就紅了。
所有的懷疑得到確認這一刻,他隻覺得眼睛發疼,還有一絲輕微的委屈,但更多的是失而複得的狂喜。
真的是江瞳。
她還活著,她沒有死!
他克製著所有情緒,巨大的歡喜夾著難過同時湧來,讓他近乎窒息:“那你可不可以再告訴我,司穆寒是江瞳的什麼人?”
“我們都離婚了,沒有任何關係……”
江瞳的話沒能說完,司穆寒俯身吻住了她。
這四年來,他每一天都活在煎熬和悔恨當中。有時半夜醒來,渾渾噩噩覺得江瞳並沒有死,就會一遍一遍地去回憶和她在一起的時光。
可越是回憶,就越能清晰地意識到,他對她的虧欠有多重。司家所有人都虧欠她,包括他這個本不該姓司的人,她想逃離他們,再合理不過。
後來,他們的孩子一天一天長大,卻對他這個父親很陌生。如果不是她回來照顧孩子,恐怕到現在都不肯開口說話。
他不是一個好丈夫,也不是一個好父親。
在一天天的自我厭棄中,他覺得自己快撐不住了。
所有的難熬,終於在這一刻得到了安撫。
江瞳瞪大眼睛,用力地推開他。可是男人的手臂卻像鋼鐵一般,她根本推不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江瞳都快透不過氣來了,司穆寒才依依不舍地放開她,隨後又用力把她擁進懷裡。
江瞳推不開他,委屈地掙紮起來:“放開我。”
雨越下越大,打在一旁的車頂上劈啪作響,也仿佛在狠狠敲打誰的心臟。
在確定她就是江瞳後,司穆寒怎麼可能還放開她?
這輩子,她隻能待在他身邊,哪也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