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熙從衛生間出來,走到鏡子麵前,開了水龍頭,嘩啦啦的水流淌在她手掌中,冰冷透心,皮膚被溫柔的水包圍著,她十指輕輕搓著,緩緩抬眸看著鏡子。
鏡子中的自己,似乎變了很多很多,可改變的不是樣貌,而是那深諳而憂鬱的眼神。
關上水龍頭,她抽出紙巾擦著手,轉身走向門口。
最後把紙巾丟在角落的垃圾桶,開門出去。
剛走兩步,她的腳步戛然而止,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前方,她呼吸突然間就亂了。
靜謐的長廊,暖黃色的燈光映射在前麵的男人身上。
男人碩長的身軀穿著高雅黑色西裝,英氣逼人。
他背靠在牆壁,一邊手插袋,而另一邊手的修長指尖間夾著一根已經點燃一半的香煙。
他動作嫻熟而優雅。
瞬間,煙霧繚繞在他如神斧雕刻般的側臉上。
他俊逸的側臉棱角分明,傲然清冷的臉上沒有半點溫度。靜靜地站著,似乎是在等候。
一股道不清說不明的陰鬱籠罩在男人的周身,隱約間,縹緲得遠不可及,卻又那麼真實。
他在等誰?
白若熙緊張得心臟撲通撲通地亂跳,像藏著脫兔,蹦得難受。
她緩緩握緊拳,緊張的步伐有些重,低頭垂下眼眸,故作看不到繼續往前走。
空氣凝固著一層冷冷的薄膜,她高跟鞋落入地板的聲音,在此刻變得特彆的清晰。
每一步都警惕著自己更靠近他一些了,是逃還是說聲好久不見?
或許,她沒有那個勇氣。
在他麵前靜靜地走過,若如陌生人那般疏離。
“什麼意思?”男人沙啞磁性的嗓音極致低沉,突然間飄來。
白若熙腳步戛然而止,緊張得背脊冒出冷汗來,拳頭握得更緊了些,甚至感受到指甲掐疼了掌心,隱約透著汗。
她身體僵直,站在男人麵前,她看著長廊末端,而男人緩緩地把手中的半截煙頭掐滅在旁邊的垃圾桶上,淡漠的聲音再問一次:“誰允許你來的?”
白若熙用儘肺部的力量,深深吸上一口氣,緩緩呼出,潤了潤嗓子,淡淡地開口:“我收到請柬了。”
她不敢回頭看那個男人,身體像被點了穴似的僵硬。
“……”喬玄碩沉默著,似乎再緩解某種情愫,他站直了身體,雙手從褲袋抽出來,手裡多了一包煙。
白若熙聽到打火機的聲音。
她心微微一顫,忍不住還是轉了身。
麵對麵正視喬玄碩,看著他點燃一根香煙,她心房隱隱扯著痛,低聲細語問:“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
他曾經有著健康的生活態度,煙酒不占。
然而此刻,他似乎對抽煙十分依賴。
男人忽略了她的問題,始終沒有看她一眼,半垂著眼眸,煙霧繚繞在迷離的眸光前,淡冷地反問:“曾經,救我的人是你?”
白若熙擔憂的目光一直定格在他手中的香煙上,根本沒有辦法跟他同一個頻道談話:“吸煙有害健康,這東西對身體沒好處。”
喬玄碩將手中的香煙再一次滅掉,用力揉了揉煙頭,不耐煩地從褲袋掏出香煙和火機,率性甩到垃圾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