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低垂著眼瞼，手放在桌下不停攪動，此刻坐在自己麵前的是自己始終愛著又恨著的男人，是那個前不久才說好一刀兩斷的男人。
現在在他麵前，自己竟沒有一點抵抗的力量。
大腦浮現出張娜說的那句話，“我感覺他一直都沒有忘掉你。”
一陣陣轟鳴從耳邊響起，唐寧差點有那麼一瞬間忍不住就要點頭。
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心頭的衝動。
她真的怕了。
深呼一口氣，像是鼓起了勇氣，她抬眼看向蘇世衍，眼神裡的猶疑消失不見，淡淡說了句，“我不能答應你。”
蘇世衍抿了抿薄唇，輕輕呼出一口氣，眸光剛剛冷了一瞬，又被自己斂了回去。
他依然意味不明的輕笑著，“你何必這樣拒絕自己內心的感受，我知道你沒有忘掉我。”
一句話說出了十分的肯定，他剛剛已經從她的表情裡看出了她的掙紮，既然是掙紮，那麼必然對自己說的話有興趣。
唐寧緊緊皺著眉頭，這種所有思想情緒都被人完美掌控的感覺並不好，仿佛自己是一隻沒有任何思考能力的烏龜，隻能在主人掌控的範圍內緩慢爬行。
身邊的小提琴越來越和緩，天使們也正唱到動情處，她強迫自己麵對現實，正麵抵抗著蘇世衍的“攻擊”。
“我們回不去了。”
說出這句一直想說的話，唐寧心頭一陣刺痛，這麼久以來即使她不想麵對，但事實就是事實，無論怎樣逃避也不可能逃避過去。
她在被禁錮的時候無數次想聽到他這樣說，可現在事情都過去了，她的世界已經不隻有他，生活還要繼續，她不想回到那個旋渦。
蘇世衍的臉色終於開始一寸一寸變冷，唇畔的笑意消失，眼裡也漸漸彌漫上寒意，他語氣儘量平靜，視線在唐寧臉上始終沒有移開。
“隻要你想，就能回去。”
他還在耐著性子等待她轉變主意。
因為他實在想不到她究竟有什麼可猶豫的。
唐寧直視著他搖搖頭，“不能了，我們早在四年前就徹底沒有可能了，我不能讓自己再次回到那種環境，我現在生活的還好，這樣就可以了。”
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聽起來倒像是沒有底氣，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她不想再改變了，也沒有勇氣去開始新生活。
蘇世衍右手握緊，眼睛傷口開始跳脫著疼痛，強忍住想直接帶她走的衝動，冷冷的問了一句，“是因為莫令宇？”
聽到這句話，唐寧驀地抬頭，“不是！”
“不是？”蘇世衍冷笑，“你對他的名字還真是敏感。”
自己說了那麼多她都沒有這麼大的反應，竟是一提起這個名字就變了，女人還真是口是心非。
唐寧握緊雙手，沒有反駁。
蘇世衍再也控製不住，眉峰漸漸蹙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