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曦身上也漫著書香氣,和那位先生算是誌趣相投,兩個人是同種人,也都是聰明人。
聰明人和聰明人說話,總是要簡潔明了的多。
哪怕是談房子交易這種滿是金錢俗氣的東西,兩個人都能說的像是交流什麼大道理。
“先生最近有時間嗎?”文曦放下幾乎未動的咖啡,杯麵上黑色的光澤倒映著文曦的容顏,“無論談的再好,都不如眼見為實。”
先生也是明白的,結賬後他帶著文曦走出咖啡廳。
此刻日頭剛落入山巔,昏黃的光亮斜映在城市裡的牆壁地磚上,此刻的日光不若午時,也不若晨時,它似是帶了點熱氣,又像是隻是一道燈光。
先生就這樣踩在金黃的日光上走動,影子被拉的細長,他身上的一件是時下最時興的新款中山裝,墨色的色調。
文曦落後他小半步,以便他好帶路,交談了這麼久才想起來一件事,這著實冒失,以至於她問起時都帶有些不好意思:“還沒請教過怎麼稱呼您。”
“傅言鈺。”傅言鈺人如其名,他的唇瓣極薄,微微一抿就透出些涼薄來,“我記得您是文小姐。”
“傅先生叫我文曦就好。”論說客套話,文曦不會輸了他,隻是這樣便顯得二人之間的疏離來。
好歹這路途也不遙遠,傅言鈺要賣的那套房很快文曦便看見了,屋子裡頭什麼東西都已經沒了,清掃的十分乾淨,牆壁潔白極了。
至於異味她更是沒有聞見,這屋子便有些不像是住過人的,文曦微微皺了眉,還有些不明白。
“我近日要搬到北。京去,屋子裡的東西這幾天都打掃出來了,原來一向是我一個人住著。”傅言鈺用他那白皙修長的手做了邀請的動作,請文曦到裡間去繼續參觀。
“那先生一定是個十分愛乾淨的人。”文曦打量著格局,“像這樣牆壁都沒有臟汙的房子很少見了。”
“不知道我是不是能理解為文小姐有購買的意向?”傅言鈺便抿唇笑了笑,隻是他的唇形太薄,生生的透出幾分冷來。
文曦來看房子實則不過是走個過場,她惦念的是日後房區拆建,至於房子裡頭,也許她心情好了,會放出去讓人租著。
這房子便敲定了,房子全款購買,後續的手續還得弄個兩三天,這個東西急不來,傅言鈺也表示可以慢慢來。
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日頭終究是落了山頭,天色黯淡下來,傅言鈺提出留她吃飯,或是送她回家,皆被文曦婉言謝絕。
回去的路文曦用走的,小時候和前世籠Z在陳蓉她們的陰影下,她從來沒有享受過故鄉的風光。
所以第一次覺得這裡的風景很美。
到家文曦已經揉上自己酸痛的肩膀,走了一天她實在疲累,萬是沒想到會直接被一個人抱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