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眼靠在後座椅上,因為身上的傷,以及一直沒有得到好好休息的緣故,令他那張禍國殃民的俊臉,微微發白。
那狀況,十分的叫人心疼。
聽到腳步聲,傅晏城睜開那一雙狹長的眼眸,偏頭望過去,那目光漆黑的如同寒潭一般,深不見底,恨不能將她吸進去,吞噬,但又怕這吸進去的力道會傷了她。
那是一種欲罷不能,想將人抱在懷裡,但又必須不能再傷她的境界。
下車,傅晏城朝著出來的南緋走過去,停在她的麵前,低頭看著她那張此時過份清冷,再沒熱情叫他一聲傅先生的小臉,心口微微發疼。
如果可以重來,他想,他寧願沒有幾個孩子,也不會那麼對她。
那一夜,是憤怒中夾雜著被算計的情緒,所以,下手沒輕沒重了些,他也似乎記起了,事後,她的氣若遊絲…
大手動了動,但還是忍住了摸上她臉頰的衝動。
低聲尋問她,“跟我回家?嗯?”
不過這聲尋問不像往常那般底氣十足,顯得有些弱小了。
大概所有的明眼人看到這一幕,都能感受的到,這位站在權勢頂峰,翻雲覆雨的人物,那種因為在乎而繁衍出來的一絲卑微。
若不是愛到了骨子裡,又怎會不顧身上的重傷,將姿態放的如此低?
許是怕她不肯回,也許是怕他那些做為,帶給她的傷害莫大,傅晏城又是開口說了一句,“我可以隨你處置,拿刀拿槍拿我命,都可以…”
他可以接受任何身體上的傷,甚至可以把心臟給南緋,但唯獨一條不能接受。
那就是南緋離開他。
洛南緋目光直視著前方,她看到的地方是傅晏城的脖頸處,但卻沒有因為這話有半分的情緒,哪怕是四周的人都覺得,她現在應該給傅晏城一個台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