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的眼睛,葉遲忽然想要放棄惡整她的念頭,不過這個想法隻出現了那麼一秒鐘,然後迅速的被他掐死在搖籃裡。
不能心軟,她肯定是裝的。
這樣想著,他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餘小姐,麻煩你了。”
嘴上說著麻煩心裡卻一點也沒客氣。
霍殷容一副看好戲的神情,除了他,在場的其他人都意味深長的笑了,他們斷定,接下來肯定會發生什麼事,不過這個小姑娘到底是怎麼得罪笑麵虎葉遲了,竟惹的他想要在這麼多人麵前整她。
這個問題餘清微也很想知道,可是沒有人能告訴她,她隻能踩著荊棘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她偏頭看了一眼那一套被擺在紅色絨布托盤上的名貴瓷器,心裡有一瞬間的猶豫。
會是僅僅幫忙拿一下這麼簡單嗎?會不會還有彆的什麼陰謀?
她的手還貼在身體的兩側,並沒有動。
這時坐在霍瀝陽旁邊的一個中年粗壯男一臉淫邪的低聲對霍瀝陽說到:“你這小妞兒是在哪家書店裡找過來的,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他說的書店其實就是那種最高級的夜店,裡麵提供各種各樣的女孩子,連處女都有。男人們前去尋歡作樂,隻要點書,就會有人帶他們去一個特彆的房間,裡麵都是店裡最漂亮的姑娘,她們被赤身裸體的關在一個透明玻璃櫃裡,向客人毫不掩飾的展現自己身體的各個部位,甚至連最隱秘的部位也可以任由客人欣賞。
而有些土大款喜歡故作風雅,就喜歡拿著毛筆沾著名貴的紅酒在她們的身上揮筆潑墨。
都說女人像書,男人隻有不斷的翻下去,才能夠看懂。可是這些男人卻認為,女人隻有不斷的操下去才能看的懂。
像霍瀝陽這樣純潔的名門公子自然是不懂書店的真正含義,他疑惑的看著那個男人:“書店?什麼書店?”
周圍發出一陣低低的心照不宣的笑聲。而且笑的都是男人。
霍瀝陽猜測,這個書店肯定不是什麼好地方,臉色不由得一變。
因為憤怒,他握著號碼牌的手就不自覺的加大了力氣,竟然啪的一聲把牌子折斷了。
這聲音不大,可是在一瞬間寂靜下來的展廳裡響起,還是格外的清脆。
餘清微偏過臉去,正好就看到霍瀝陽一臉怒容。
她一抖,以為他是為自己的磨蹭感到不滿,身體的溫度漸漸降了下去,心也是涼了又涼。
她抿抿唇,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朝那個托盤伸出了手。
這時會所的門突然被人推開,陳勵東一臉寒氣的走了進來。
到達這個拍賣會場的時候他本來還心不在焉,忽然就從門口的記者那裡聽到了霍瀝陽的名字,而且那些人還說霍瀝陽帶了一個女人過來。
他心中一驚,立刻猜出那個女人應該就是餘清微。霍瀝陽瘋了嗎,竟然把她帶到這裡來,萬一她出了事怎麼辦?就算不出事,這麼多記者都看見了她遲早會把她的背景翻個底朝天,到時候她要怎麼辦呢?
霍瀝陽真是個沒腦子的。
不敢再猶豫,陳勵東加快步伐就衝了進來。
看到餘清微正安安穩穩的站在台上的時候他緊繃的神經終於稍稍放鬆了一些。
他抬起腳,邁著穩健的步伐一步一步朝餘清微走了過去。
黑色的西裝格外能體現他挺拔的身姿,白色的襯衫又不會讓他顯得老氣。外麵是一件挺闊的呢子大衣,他本就高大帥氣,越簡單的著裝也能襯托出他偉岸的英姿,特彆是他輕抿著唇角,眼睛隻看著台上那個人兒,堅定的朝她走過去的樣子,不知道迷倒了在場的多少女人。
就連餘清微也忍不住看呆,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
陳勵東抬步上台,繞過霍殷容直接走到餘清微身邊,眼睛卻看著葉遲,眉宇間閃過一絲警告。
台上的情形他基本已經看清楚了,又聯想到葉遲之前的那個電話,他想要做什麼他大概也猜到了。畢竟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他怎麼會不清楚他那點小伎倆?
他先把呢子大衣脫了下來甩到餘清微的身上,蓋住她的腦袋和胸前的美好。然後偏了看了一眼那個托盤,再轉過臉來看著葉遲,笑眯眯的問到:“那個東西是你買的?”
葉遲覺得陳勵東怎麼笑得這麼怪啊,說不出的滲人,背脊竟然漸漸有了冷汗,他僵在那裡不知怎麼回答。
精明的霍瀝陽早已經看出了其中的不對勁,他上前一步走到陳勵東身邊,然後微微提高了一些音量說到:“這套青花瓷碗碟已經被葉少拍下了,如果陳先生想要的話,隻能問問葉少願不願意割愛了。”
“我沒有奪人所愛的癖好。”陳勵東挑了挑眉,然後繼續笑著看向葉遲,說到,“既然這樣的話,那就請葉少好好享用吧。”
葉遲有些驚恐的看著陳勵東,真要命,他竟然叫自己葉少,還讓自己好好享用。他的心裡一陣陣的打鼓,完全猜不透此刻陳勵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他領會錯了什麼嗎?
陳勵東轉身,單手撐著托盤舉了過來,挑眉望向葉遲:“恭喜你了。”
葉遲都快哭了,心裡默默的說著,東子你彆這麼跟我說話我害怕。
台下的人看的心驚肉跳,那可是價值幾百萬的青花瓷啊,就這麼單手托著難道不怕摔了嗎?
葉遲怎麼會不知道陳勵東想做什麼,他心裡是十分喜歡這套青花瓷碗碟的,所以他原本隻打算摔破一隻碗來陷害餘清微讓她下不來台的,卻沒想到陳勵東這麼狠,竟然想把這些碗碟全部都摔了,他的心在滴血。
陳勵東又把托盤往他麵前舉了舉,挑眉說到:“拿著啊,怕什麼?”
葉遲隻能伸手過去接。
在兩個人的手即將碰到的時候陳勵東忽然手指一番,托盤立刻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