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新做了頭發,酒紅色的小卷卷,說不上好看或者不好看,卻也容光煥發,精神得很。
她看著殷勤招待她的程楠,滿意的說道:“程楠呀,媽知道你孝順,不過梁夏那孩子太不懂事了!那天你打電話給我,說她要和你離婚,我這兩天是吃不下睡不著呀,非得過來當麵教訓她一頓不可!”
說著她左右看了看:“梁夏呢?又跑哪裡野去了?”
我從換衣間出來,輕聲喚道:“媽!”
我媽一看見我,臉上的笑容頓時不見了蹤影:“梁夏,你給我過來!”
我低著頭,像個將要被挨訓的學生,磨磨蹭蹭走到我媽麵前:“媽!”
我媽抬手狠狠戳了一下我的額頭:“梁夏呀梁夏,你這腦子裡成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呀?好好的日子你不過,你和程楠鬨的是哪門子的彆扭?離婚?離婚這兩個字是能順便說的嗎?若不是人家程楠這麼優秀這麼努力,你能有現在這麼清閒的日子過嗎?”
我被她戳得往後麵趔趄了一下。
正巧程楠切好西瓜過來,見狀急忙伸手扶了一下。
然後他將西瓜放在我媽麵前的茶幾上,殷勤道:“媽你先吃點西瓜消消暑,這大熱天的,你彆為我們的事情動氣!”
然後他轉身看向我,親昵的拉我在我媽對麵的沙發上坐下:“媽,我和梁夏沒事兒了!我們兩個人好得很……”
我剛才和程楠鬨了那麼一場,此時身心俱疲,僵直著身體坐在那裡,什麼都不想說。
我媽被程楠應付了兩句,臉上的神色總算是緩和了一些:“程楠,你這臉是怎麼回事?被梁夏抓的?”
我側頭看過去,果然看見程楠的臉上有幾道深淺不一的血痕,十分醒目。
我正不知道怎麼解釋,程楠淡定的笑了笑:“沒事兒,我和梁夏剛才鬨著玩兒呢,她下手沒輕沒重的……”
說完,他十分寵溺的看了我一眼,拉過我的手親熱的揉了揉。
我看著他虛偽的嘴臉,心中真是惡心得不得了。
本來想甩開他,可是我深知我媽這人十分難纏,如果她起了疑心,隻怕更是難以收場。
便隻能這般由著他演戲了。
我媽少不得又埋怨了我兩句,伸手便去拿茶幾上的西瓜。
我冷冷地斜睨了程楠一眼,抽回手,剛要將身體往旁邊挪開一些,卻聽見我媽咦了一聲,驚訝的說道:“這是什麼?”
說著,從茶幾和沙發的過道上,將我那條純棉的小褲撿了起來。
我大囧:“媽……”
我媽極為厭惡的眼神盯了我一眼,抬手就將小褲往我臉上摔了過來:“梁夏你個沒羞沒臊的,這種東西怎麼能到處亂扔?”
我急忙伸手將這條迎麵飛來的小褲接住,羞窘難耐的解釋道:“媽你彆生氣,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媽聲音一下子拔高了好幾度,叱道:“不是我想的那樣是哪樣?啊?梁夏你從小就是個不知道羞恥的!十三歲那年第一次來月經也不知道避諱,穿著個臟褲子到處亂跑……,現在你都結婚了,還不知道收拾自己,這種臟東西也能隨便扔在客廳裡麵嗎?”
我媽總是有這樣的本事,能分分鐘將我的尊嚴和麵子踩在腳下,儘情的蹂躪踐踏。
成長中的各種糗事,都能被她拿來做武器,將我打擊得毫無還手之力。
我滿臉通紅的站起身,捏著那條惹事的小褲就往臥室裡麵走。
我媽在身後追著罵道:“說你兩句你就不耐煩了?梁夏你現在翅膀硬了是不是?我的話你都聽不進去了?啊?我罵你是為你好,你彆給老娘耷拉個臉不知道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