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都在顫抖,兩隻膝蓋更是不受控製的抖動得好像安裝了兩隻彈簧,雙拳緊攥,可還是攢不起說話的力氣。
程楠看著我,以一種失望的語氣說道:“還記得大學那會兒,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最溫柔,最懂事的女孩兒,沒想到咱們結婚這才半年,你也學會和我耍心機,玩手段了……”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外麵的門鈴突然響了。
叮咚,叮咚,叮咚……
門鈴固執的響個不停,好像不開門,外麵的人就會一直這樣摁下去一樣。
程楠看了我一眼,微微變了臉色,自言自語的說道:“誰呀?不是給庭生說過,讓他這幾天先一個人去雲南嗎?”
何庭生去雲南了,我媽現在還在沙發上躺著。
那麼,會是誰呢?
我雖然也有些疑惑,可更多的卻是絕望之時猛然之間又看到了希望的那種欣喜。
不管來的人是誰,隻要程楠將房門打開,我一定會第一時間扯開嗓子呼救!
然而,程楠好似看穿了我的意圖一般,衝我森然一笑:“乖乖聽話!呆在這裡彆弄出一點兒聲響,不然的話,我就將沙發上那個老女人的屍體剁了喂狗!”
我被他的話徹底嚇住了:“程楠你這個魔鬼,我不會放過你的……,唔!”
我的嘴巴,被他用一團棉布塞住了。
他滿意的看著不能說話不能動彈的我,陰冷的聲音宛如來自地獄:“梁夏,趁早將你腦子裡麵那些逃跑的主意都打消吧!你這一輩子,無論生死,都隻會是我程楠名義上的妻子!”
我倒在地上,渾身戰栗,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這時候,門外的人已經明顯沒有了耐心,開始由摁門鈴改為了猛力捶門,哐!哐哐!
程楠抬手摸了摸我的頭發:“彆怕,我去看看是什麼人這麼不懂禮貌!”
說完,他居然還衝我笑了笑,這才關上房門,慢條斯理去開門。
我被一種空前的絕望和悲傷籠罩著,這一刻,我想到了死。
活著又能怎樣呢?
活著也是玩不過程楠的!
程楠為了掩飾他與何庭生之間的關係,為了他的事業前程,為了他的名譽地位,既然已經將我拖進了這畸形的婚姻,便鐵定了心不會再放我離開的!
如果我態度堅決的與他硬碰硬,他便會製造一個意外死亡的假象,讓我以亡妻的身份從這個世上離開。
到那時候,他會撫著我的棺槨哭得傷痛欲絕,然後他會終身不娶,每年都會假惺惺的抱著菊花到我的墓前緬懷一番!
人們不會懷疑他其實喜歡的是男人,人們隻會認為他是個專情癡情又重情的好男人。
我活著,是他們的遮羞布。
我死了,依舊還是他們的遮羞布。
一直到他老死,都不會有人發現他隱藏的性取向,更不會有人發現墓碑下麵躺著的他的亡妻,其實是被他殺死的!
我越想越覺得絕望,又想著我媽就是被我活活氣死的,心頭更是愧悔得恨不得立即死去!
算了,認命吧!
我沒有力氣了,實在太累,太痛了……
就在這時候,我突然聽到了雜亂的腳步聲,和男人之間大聲的嗬斥聲。
緊接著,有人破門而入,大步往我走來:“梁夏!”
我撐起眼睫,看清楚來人的時候,眼淚一下子就奪眶而出,沈,沈慕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