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來翠兒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立領旗袍,胸前彆著白色的珍珠胸花,頭發上簪著一朵白色的絨花,全身肅穆,神色哀然。
看見我過來,她快步迎了上來:“梁夏你來啦?”
我看見四下沒人,心中已經有了些戒備:“怎麼回事?不是說十點鐘葬禮開始嗎?人呢?怎麼一個人都沒到?”
李來翠兒解釋說:“都還在路上呢!程楠的大姐大姐夫,二姐二姐夫,還有何庭生都正在趕來的路上!梁夏,要不你先在旁邊坐一會兒?”
我想了想,硬聲說:“不了!程楠的骨灰在哪裡?我把玫瑰放下就走!”
我和他的兩個姐姐兩個姐夫都不熟,也不想因為這場葬禮而再去認識他們。
我答應過程楠來送他,那麼,我將玫瑰放在他的骨灰盒旁邊也就算儘到我的心意了。
沈慕淮還在等著我呢,我可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
我說著話,就往裡麵走。
李來翠兒連忙跟了上來:“梁夏,梁夏你彆這麼急成嗎?葬禮還沒開始呢!”
我腳步不停,邊走邊說道:“抱歉,我還有事兒,看他一眼就走!”
“彆呀!中午我還定了全素宴,我們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吃個飯唄!”
李來翠兒說著,就想要過來拉我的胳膊。
我冷冷看她一眼,將她伸到半空中的手直接給瞪了回去:“誰和你是一家人?”
李來翠兒訕訕笑道:“梁夏,你看這……”
我懶得和她多說,快步便進了教堂。
教堂今天應該是被李來翠兒花重金包下了,到處都不倫不類的掛著白紗,擺放著花圈,而正前方又供奉著耶穌神像……
我楞了片刻,很快也就適應了這種不中不西,不土不洋的怪誕氛圍!
東來集團有錢,不管她李來翠兒將這裡布置成什麼樣子,都和我沒關係!
我見不遠處擺放著一隻相框,相框用黑紗裝飾著,照片上的人正是程楠。
相框的旁邊還擺放著一隻做成小帆船形狀的盒子,想必那就是程楠的骨灰盒了?
於是我抬步便走了過去。
程楠隔著冰冷的相框玻璃看著我。
他眼神溫善,麵帶笑意,看上去是多麼道貌岸然的一個人呀!
然而,後來的事實證明,這個極渣極汙的家夥不僅心腸狠毒,還十分善於偽裝和表演,我媽就是被他精湛的演技所蒙騙,到死都沒來得及看清他的真麵目。
哎,算了,他都已經死了,我也不和他計較了。
我在他的遺像前默默站了一會兒,將兩支白玫瑰放在他的遺像前,張嘴想說點兒什麼,可是喉嚨裡麵乾澀得一個字也擠不出。
我歎了一口氣,轉過身,往教堂外麵走。
李來翠兒跟在我身邊,不停挽留道:“梁夏,你彆走啊,來都來了,就留下來一起吃個飯吧,你大姐大姐夫,還有你二姐二姐夫……”
我冷嗤一聲:“李來翠兒你搞錯了吧?我和程楠早就離婚,我梁夏也早就不是你程家的兒媳婦,你說這樣的話不覺得不合適嗎?”
李來翠兒怔了怔,語氣哀求的說道:“梁夏,梁夏你彆這樣……”
我根本不想再聽她說任何廢話,冷睨她一眼之後,快步往教堂的出口走。
就在這時候,教堂外麵突然傳來何庭生的悲哭聲:“楠哥,楠哥嗚嗚……,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呀……,一句話也不留給我,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嗚嗚,楠哥你太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