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力的臉上露出一絲難堪,卻並不回答我的話,也不拿正眼看我,直接便命人要將老三抬出去。
我以為老三一直都出於昏迷狀態,直到他被人抬起,我才發現他的手緊緊拽著我的裙角。
我身上剩下的這套羊絨裙十分貼身細軟,是慕淮擔心我穿婚紗會冷,特意令人訂做的一條淡粉色羊絨裙。
老三的手就那麼抓著我的裙角,不管怎樣都不肯鬆開!
楊力走過去,用力掰他,掰了幾次掰不開,怒道:“他是裝暈吧?沒見過人暈倒了還能將東西抓得這麼牢!”
說完就要叫人將老三放下。
我卻看到有暗紅色的血從老三的頸後慢慢流了出來。
我連忙半跪起來,對老三柔聲哄勸道:“老三,你鬆手,我答應你,我和孩子一定不會有事兒的……,你先去醫院好不好?我還等著你身體好了,來接我回家呢……”
我微微哽咽的聲音,讓老三的眼睫毛也輕微的抖動了兩下。
終於,他的手慢慢放開了。
看著他被人帶走,我壓在心裡的石頭好像也被搬走了一般。
我長長歎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次說道:“杜一楠,恭喜你,你贏了!”
“哼!我一直都知道我會贏!”
杜一楠將發冠上麵的麵紗輕輕放下來,十分堅定的語氣說道:“這世上,沒有人能夠將慕淮從我身邊搶走!”
說完,在楊力的陪伴下,像個公主一般驕傲的往門口走去。
走了兩步,她又突然折轉身到我麵前,一抬手就將我脖子上掛著的玉扳指搶了過去:“差點兒忘了,戴上這個,我就更像梁夏了!”
說完,她將玉扳指掛在了她的脖子上:“嘻嘻,這下萬無一失了!”
這套婚紗配著發冠,麵紗垂下來,幾乎能將她那張巴掌大小的臉完全遮住。
脖子上又掛著我的玉扳指吊墜,肚子隆起又像是五六個月身孕的樣子,如果不是特彆細心的觀察,根本沒人會發現新娘子早就換了人。
我頹然坐在地上,又一次陷入了絕望當中。
對麵的掛牆電視上,他們的婚禮正在如火如荼的舉行,桐城的達官顯貴幾乎全部到場祝賀。
慕淮深情款款的走向‘新娘子’,牽著她的手走在灑滿玫瑰花瓣的透明通道上,伴隨著婚禮進行曲,慢慢走上禮台。
阮如煙也在現場,她穿著複古的重金刺繡旗袍,坐在輪椅上,雖是個重度殘疾之人,卻也自有一股掩飾不住的精明強勢。
她滿麵喜色,應該早就知道迎麵走來的新娘子,就是她一直心儀的兒媳婦杜一楠,所以她笑得幾乎合不攏嘴。
他們的婚禮一步步進行,我心灰意冷,絕望得連悲傷的力氣都沒有了。
黃昏的時候,楊力來了。
他解開我手上和腳上的鐵銬,然後將一把巧克力遞給我:“梁夏姐,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吧?記得沈先生說過你有些低血糖,要不你先吃……”
我活動了一下手腕,抬手便一巴掌將他手中的巧克力全部都打翻在地:“楊力,你這個叛徒,慕淮如果知道你暗地裡幫著杜一楠設計他,他會殺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