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希……你好好告訴我，”方藤歪著頭，儘可能壓抑自己的怒氣，他伸手，展開她的繳費單，問她，“這是什麼？”
“這是……”楊希暈乎的腦袋立刻驚醒，她支支吾吾，竟然難以找到一個合適的借口。
“說實話。”方藤的臉色越來越寒。
楊希往後退了退，被方藤抓住了肩膀，陷進她皮膚的指尖幾乎要了她的命。
他的怒火已經明確告訴楊希，他什麼都知道了。
“是……我打掉了。”楊希清晰告訴他，“我不會讓我的孩子在不應該出生的時候出生！”
“幾個月？”方藤意外冷靜，仿佛暴風雨前的平靜。
“三個月……”
“楊希，你怎麼能做到這麼狠心？”方藤直視她的眼睛，“你不要孩子，我同意，但是意外，你無權選擇！”
“意外？”楊希冷笑，“我從地下拍賣會出來，那天晚上，你戴套了嗎？還不是我吃的避孕藥？”
“這不是你的借口。”
“你從不顧我的感受，那孩子還是你縱容自己的犧牲品！”楊希想往後退，肩膀卻被他牢牢禁錮。
方藤想了很多，那都是過去。
“方藤，彆把我當試驗品，我不愛你，日久也不會生情，更不想為你生孩子！”楊希說得真切，說得過快，到後麵嘶啞得難聽。
“你是我的人，一寸皮膚，一根頭發，都是我的！”方藤的反駁充滿獨占欲。
他不管她愛不愛，反正她逃不掉！
楊希隻覺得身子疼得厲害，分不清是肩膀，還是腹部或者其他地方，她腦袋也疼，心臟也疼，渾身都疼。
沒救了……這人永遠都不會明白，哪怕她逃不掉，她也不會屈服。她用力掙脫他的手，從床上下去時，被他用力拽了回去，砸在床麵，非常粗魯地將人壓在身下。
“嗬——”楊希喉嚨發聲，眼角眼淚一串串地往下流，止不住地仿佛壞了淚腺。
“楊希，你該知道，孩子你可以生下來，你不養也得生下來！”方藤揉擦她的臉龐，卻怎麼都擦不掉不斷下流的眼淚。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楊希用僅剩的力氣去重複。
方藤還想再說話時，聞到一股血腥味。
低頭一看，她整個下半身淌血，不止睡褲全是血，還溢出了大部分……染紅了床墊。
“楊希！！”
“我不要……”楊希視線逐漸模糊，隻能看到方藤在最後的慌亂模樣。
成真了，那個躺在血泊裡的噩夢，終於成真了。
楊希記起來了，那是一個浴缸，泡的是血水，周邊很黑。
——
醫生們在討論，這個女漢子墮胎不打麻藥，墮胎後運動過度，現在子宮大出血，很有可能以後都生不了孩子。
那邊一位看起來很惆悵的大帥哥，沒日沒夜守在她身邊，他和醫生說了，不管以後能不能生孩子，現在把她治好，什麼都行。
真是癡情啊，任誰都不會想到他們是因為孩子而吵架。
醫院裡墮胎流掉的孩子，方藤過去看了一眼，一塊一塊的……已經看不出性彆。
他說楊希這麼要強，那肯定是個男孩，給他買了一塊墓地，葬在那裡，那天，就定為他的忌日。
楊希昏睡了三天，醒來時，她也很倔，她不想做的事情，再怎麼逼也逼不出什麼。
康複期花了兩周，方藤一周有五天都在她病房裡，怕電腦吵到她，索性手機辦公，其他交給葉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