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金盆洗手，在山區當老師，如果你願意，隨時可以去見他，我會親自帶你過去。”
“我不願意。”楊希的反應不出所料。
楊希不會因為血緣關係而對一個陌生男人產生父女情感。
“為什麼她要告訴你這件事？”楊希對楊夜蓉，已經叫不出“母親”。
“她想靠我找到他，知道他現在的狀況。”
“所以是名山區老師？”楊希不屑。
方藤默了會，決定不隱瞞，道：“腿瘸了一根，每日靠藥物維持生命。”
“這麼慘，要不要給點錢救濟一下？”楊希至始至終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局外人。
“錢我準備好了。”方藤說著拉開車蓋子，裡麵紅鈔堆滿。
楊希看著傻眼，道：“你還真喜歡帶現金啊。”
“方便。”方藤淡淡道。
“給點錢救濟嗎？可我好像沒這個心思，你倒不如拿給我出去揮霍一下。”楊希漫不經心道。
這次方藤詫異了，楊希出現這種情緒……
“騙你的啦。”楊希長歎一口氣，“難得走到半路了，去見見吧，當不認識的那種。”
“恩。”方藤重新開車前往黑爵所在山區。
之前有派人來過，回去之後都灰頭土臉的說山路太難走了，轎車上不去，一大段路都是要用爬的。
雖然方藤做好了準備，也沒想到這段路這麼長。
楊希小時候爬慣了家裡的山，所以走得挺輕鬆的，不過方藤體力比楊希好，兩人不甘示弱地一前一後走著。
楊希會拿一些會粘人的草粘在方藤身上，方藤拍不掉，隻能一根根拿掉。
楊希就在旁邊看著他笑。
這一路，沒有攝像頭，沒有人認識他們，也沒有輿論攻擊，是他們走得最艱難，內心卻最愉悅的時刻。
快到的時候，楊希問他：“為什麼突然想幫我找生父？”
“我希望你能看一眼，不留遺憾。”方藤的話很輕，輕到她的心坎去了。
方藤也是一樣的，她母親嫁給方海時已經懷孕，所以他知道自己父親不是方海時，腦海裡也閃過去見一麵自己生父的欲望，但這個欲望很快就會壓下來，因為這個人根本不配當一個父親。
他們走到有建築的平地，裡麵種著階梯水稻，草地上在放牛放羊，好像快到飯時，到處炊煙嫋嫋，風景宜人。
他們繼續走進去，很快發現了村口的那間破爛小學，牆壁上的海報已經爛得不成樣子。
楊希看到裡麵有學生，二話不說踏進門檻，方藤緊跟其後。
學生們在上課，端正坐在黑色的木桌上，穿著並不鮮豔的衣服，流著鼻涕仰著頭，認真聽老師演講。
講課的是一名短發的女教師，聲情並茂，讓人懷念起小時後在村子的小學發生的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