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霍子杭衝周憶揚了揚下頜，旁若無人的吐出這一個字，完全無視了這一道道掃射而來的狐疑目光。
“……”
周憶抿了抿唇，並不搭話，垂著眸子看向麵前這座“小山”，手中的筷子差點被她硬生生的掰斷。
她真的很想直接拍桌子走人，但理智不允許她這麼做。
這該死的理智！
最後在一桌子人，包括霍子杭的目光洗禮下，她勉強的夾了一點菜送進嘴裡，嚼了幾下直接咽了進去。
現在這種情形，無論是什麼山珍海味，甚至於是龍肉，讓她吃起來都不過形同嚼蠟一般。
霍子杭微微頷首，嘴角勾起一抺微不可察的弧度，似是對她的表現還算滿意。
宋擎還是保持著微笑。
他以為自己的心理建設做得很好很牢固了，可一旦親眼看到這畫麵，還真是跟想象中的相差甚遠，什麼建設在頃刻間徹底崩塌，苦澀還是如期而至。
可是他又能怎麼樣呢？
如果苦一苦自己就能成全她的幸福，何樂而不為？
“差點忘了，霍少和江家二少奶奶以前可是一對呢，也難怪霍少這麼關心二少奶奶了……嗝……”
一個喝得半醉的男子突然伸手指了指他口中的兩人，隨即興奮的喊了起來，末了還打了一個很響亮的酒嗝。
這話一出，一桌子的人麵麵相覷，領近幾桌的人聞聲也紛紛望了過來。
周憶眉心微蹙，但她依然垂眸看著麵前的“小山”，沒有抬頭。
宋擎嘴角的笑容逐漸凝固。
霍子杭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一雙深邃的眸子迸射出冷冽的寒意，冷冷的掃了一眼說這話的人，怒意幾欲噴薄而出。
“他喝多了，口不擇言，我帶他去清醒清醒。”
一旁的一個長者一看霍子杭的臉色，連忙起身去拉扯那名口不擇言的男子，將男子直接從位置上拖走。
男子還掙紮的反抗了幾下，嘴裡嚷嚷著:“我沒喝多，我沒醉，我還能再戰三百回合，彆攔著我……”
聲音漸漸遠去。
桌上一片沉靜。
“林家還有這種德性的人？”
霍子杭冷厲的聲音響起。
那男子位置上的名牌顯示著他的身份，是林姓，也就是女方林夕瑤家的人，而能夠坐在主桌的，關係必定不會遠。
新郎新娘的父母親忙著處理婚禮的各種事宜，因此並未入座。
桌上的人即使覺得這話有些不妥，也都是不敢跟霍子杭爭執的，一時間鴉雀無聲。
“子杭，你好歹給我點麵子吧，話不要說得那麼難聽。”
一個清爽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我來參加婚禮，做了伴郎，這還不夠給你麵子？”
霍子杭的語氣稍緩了些，但聽起來依然冷冰冰的，能把人凍僵的那種。
“你是給我麵子嗎？你不過是另有目的，說起來是我被你利用了。”
林夕瑤的話聽起來有幾分抱怨的味道。
一桌子的人都不知道兩人在說些什麼，有些雲裡霧裡的，隻怔怔的看著兩人。
這話傳進周憶的耳朵裡，她似乎明白了些什麼，抬眸冷冷的掃了一眼霍子杭。
霍子杭一轉眸正好對上周憶的眼神，當下眉頭蹙起，轉過頭瞪了一眼身後的林夕瑤，語氣再次冷厲起來。
“你喝多了。”
“嗯？”
林夕瑤一愣，待眼神在周憶和霍子杭之間來回掃視了一遍後，心下已是了然幾分。
她扯唇一笑，輕輕的搖晃了一下手中的紅酒，“我是特地過來跟周小姐喝一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