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言注意到她喝光了酒,注意力就不在他這裡了。眸子一直不加掩飾地看著沈天白和邱澤誌的方向。
他判斷了一下,她一直在盯著邱澤誌看。
讓他也忍不住順著她的眸光多看了幾眼。有什麼特別的嗎?大哥和邱澤誌熟悉一些,他稍微生疏。他側過身子擋在蘇剪瞳麵前,蘇剪瞳探頭從他肩膀邊掠過,還是朝著那個固定的方向。
他移動一步,又遮擋了她,她鍥而不舍的跟著移動了一步,繼續看。
“很帥麼?”他聲音裡有著微不可察的一絲……說不清什麼樣的感覺。就是讓人不適。
蘇剪瞳根本沒有聽清,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
“我大哥還是邱澤誌?”
“哦,是啊。”蘇剪瞳隨口敷衍。
“叮叮叮”沈天白敲著酒杯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等到大家目光都集中,他才開口說:“各位,今天是邱老師闊別多年回國演出的日子,在座的都是邱老師的好友和學生,我們一起敬邱老師一杯。”
“乾杯!”
“祝邱老師演出順利!”
大家自動圍成一個圈子,連林淑秋都站了起來。
“不好意思,來晚了點。”南榮熙和初晴從門外走進來,就看到大家正在舉杯,兩人舉起酒杯,加入了人群。
初晴開口問:“邱老師馬上就要演出了,這幾天有活動嗎?不如我做個東道,請邱老師在各處遊玩一下。”
邱澤誌身邊的助理兼管家陸騫馬上就搶先說:“謝謝晴小姐的好意,邱老師想在演出前多排練一下,確保萬無一失。”
初晴深悔自己失言。邱澤誌的妻子前年因病去世,據說他一直沒有從打擊中恢複過來,整整休養了大半年,才恢複工作。他臉上的神色看上去並不如何明朗,想來是心情始終沒有恢複。她本來想借此多討好沈家的人,碰了個軟釘子,隻得笑著說:“那我借花獻佛敬邱老師一杯,改日有機會再相邀了。”
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站在沈母林淑秋身邊的芙蓉一眼。最近芙蓉頗得林淑秋的喜愛,初晴今晚是故意遲到的。反正早到也討不了好,乾脆就晚了一步。
南榮家、傅家與沈家一直都有婚約,沈家有三兄弟,南榮家一個初晴,傅家一個傅芙蓉,原本以為這場婚事是鐵板釘釘子的事情,兩家的女孩可以隨意在三兄弟中挑選意中人。沒有想到,除了沈天白堅決地娶了四大家族外的徐瑜心,沈臨溪和沈暮言一個比一個能等,任誰都矢口不談結婚的事情。
沈臨溪淡然優雅,對感情之事毫不縈懷,但是任誰都看得出沈家長輩對他的疼愛和喜歡;沈暮言成熟穩重,年紀輕輕就接手了整個沈氏集團,能力手段都是有目共睹的。
最初初晴和芙蓉還拿捏不準到底選誰好,抱著魚與熊掌無法抉擇的兩個人在這場角力中一直較著勁兒,誰都不肯先鬆口。都盼著對方先挑一個人選,自己就順理成章接下剩餘的一個,免得日後後悔自己的選擇。
後來才發現,兩人真是想太多,沈暮言和沈臨溪身邊,似乎從來都沒有為她們留位置。
兩人不由把希望轉向林淑秋,盼望能押寶押對,通過沈母施壓下去。
林淑秋不喜歡娛樂圈是既定事實,初晴早年就入了圈子,已經先輸一籌,免不了有點氣急敗壞之感。
邱澤誌精神狀態並不十分好,連喝兩杯南榮熙和初晴敬的酒,有點不勝酒力。
蘇剪瞳找到機會站在他身邊,心裡五味雜陳,關切地遞了一杯溫水給他。邱澤誌訝然地看了她一眼,接過杯子,溫和地說:“謝謝你,小姑娘。”
聽到他沉穩的男中音,蘇剪瞳一顆心碰咚碰咚大力的跳起來,母親的日誌裡說父親很溫柔很和善,會是他嗎?會是他嗎?
初晴一眼看到就看到了蘇剪瞳,她穿著乳白色的小禮服,站在邱澤誌身邊正在討好他。邱澤誌似乎並不抗拒她的好意。
她的目光落在蘇剪瞳身上,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大聲說:“哎,堂哥,今天似乎不光是歡迎邱老師回國演出,好像還有一件事情?”
“哦,什麼事?”南榮熙回應道。
“上次暮言的家宴,有一個不知哪裡跑來的女人,將宴席搞得一團糟,暮言說要讓她當眾道歉的,我們好像一直沒有收到道歉。今天暮言是趁著人齊讓她過來的嗎?”她看著蘇剪瞳。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蘇剪瞳身上,出席過那天宴會的人,還記得她腦袋上頂著的湯汁菜葉,不由輕笑出聲。
不知道原委的人,相互打聽,竊竊私語。
在坐的都是最重視禮儀儀表的一群人,最喜聞樂見別人出糗的時刻,氣氛竟然因為這樣熱烈起來。南榮熙也不由抿唇笑了一下,想起她頭上那片生菜葉子,和她表情豐富生機勃勃的臉孔還真是搭配得相得益彰。
蘇剪瞳正對著邱澤誌想心事,臉上不由帶著花癡的表情,呆呆地對著他。對其他事情無知無覺。
初晴知道自己這個時候這樣說不討沈暮言的歡喜,不過能討林淑秋的歡喜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