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街坊也圍攏來,滿懷期望地望著他,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曾明隻是個小小的娛樂記者,這種事情別說無法采訪,就是采訪了,也沒地方發去。他隻得諾諾應著,硬著頭皮在一堆殷殷期盼的目光中回應。
蘇剪瞳無法置身事外,別的忙幫不上,隻好幫忙給這個叔叔倒水,給那個伯伯換藥,忙了大半宿才忙得進外婆的病房。好在,這些街坊都是在一樓接受治療,外婆住院的樓層高,沒有受到影響。
相比於蘇橋街的街坊亂成一團麻,沈家和南榮家顯得平和冷靜得多。蘇橋街那一片區的地,是沈暮言和南榮熙共同吃下的,擬建成本市最新的商業社區。涉及到拆 遷的事情,都做好了各種準備,打算在三個月內,逐步拆除蘇橋街一帶所有的舊街區。
沈暮言對此地有想法由來已久,向來又是做事雷厲風行之人,拆遷賠付付錢大氣爽快,這件事情進行得非常順利。租房的租戶和商戶,因為沒有產權,在拆遷這件事情麵前,沒有任何說話的餘地,但是他們在拆遷之前抓緊最後的時間做生意,本也無可厚非。
沒有想到今晚會出這樣的事情,尤其是一個顧客在店裡被砸死,讓事情變得有點棘手。
民眾向來偏袒和同情弱者,不管事情緣由如何,一旦涉及到拆、遷這個話題,先就對拆 遷隊抱有本能的抵抗。
南榮熙喝了一口咖啡,“媒體那邊,我已經安排人暫時不要發新聞了。醫院也派人去處理了。隻是蘇橋街的商戶,意見都很大,尤其是被砸死的顧客家屬,情緒異常不好。”
“本來是拆一街區,怎麼二街區會被我們的人操作失誤引發火災?”一個董事很有疑問。
“按照順序,九個街區依次輪拆。蘇橋街聽著不大,但實際占地麵積非常寬,光是拆一個街區所耗時間就不短。為了安撫租戶民心給他們時間緩衝,也考慮到每個街區之間距離頗遠,拆到哪個街區,才讓那個街區的所有人全部搬空,沒有拆到的,暫時沒有清空裡麵住的人。”何知聞翻著資料解釋道,“今晚拆遷隊的人都在一街區,根本沒有機會去引發二街區的火災。”
“話雖如此,事情調查清楚之前,必須得安撫出事那邊的人。我不希望此事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另外,工期必須如常進行。”沈暮言總結了一句,離開了會議室。
何知聞對大家說道:“那就反過來從第九街區開始拆,最後拆出事的第二街區。”
“我想去蘇橋街看看。”沈暮言走出門,對著墨黑的天空說。
南榮熙神態輕鬆自如,這種都是小事情,在他多年的商場打拚中已然很熟悉了。他搞不懂為什麼淡定自若成習慣的沈暮言乾嘛這麼上心,說:“不是吧?深夜了你不去雲海大酒店享受享受,去什麼蘇橋街啊?”
沈暮言沒有解釋什麼,直接上車驅車向前,南榮熙在副駕上抱怨道:“早知道剛才我就自己開車來了,貪圖一時方便,唉。”
“上個月你八次酒駕,七次闖紅燈。南榮先生,請你對生命抱點敬重之意。”沈暮言對這個至交好友極度無語。
“咳咳,蘇橋街到了。”
車子停在蘇橋街第九街區,出事的地點在二街區,離這裡非常遠,這邊看上去很平靜,似乎整個街區都進入了夢境。
一棟房子前停著一輛熟悉的車,南榮熙詫異道:“那輛車……是大哥的?”
剛說完,就看到沈天白帶著沈懷瑜走了出來,父子倆俊美如出一轍,隻是沈天白更偏溫文爾雅,沈懷瑜多了一些古靈精怪之感。
一個年過花甲的老婦人將兩人送了出來,不一會兒,沈天白的車就消失在了兩人視線裡。那個老婦人依依不舍地看了一會兒,終於關上門,屋裡的燈光也隨之熄滅。
“這是徐瑜心的家?”南榮熙回過味來,“當年傳聞你和大哥都喜歡徐瑜心,不會是真的吧?你們……你們家的人都叫小懷瑜叫小三爺,你這是讓大哥情何以堪?”
沈家人對徐瑜心的事情諱莫如深,隻知道徐瑜心出身不好被林淑秋瞧不起,至於具體到底發生了何事,隨著徐瑜心車禍離世的事情,變得更加神秘。
“別八卦了,上車。”沈暮言說完,人已經上了車。
還真隻是來看一看。南榮熙努力想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找出點什麼,可是終究是失敗了。
次日一早,蘇剪瞳頂著大大的黑眼圈出了醫院,曾明跟著她一起出來,看上去精神也十分不好。
“街坊們的事情解決得怎麼樣了?”蘇剪瞳問。
“本來馬上就要搬了,大家都是抓緊最後的時間做生意,誰知道發生了這種事情。大家都急得沒辦法,都說要是早點搬走就好了,可是當初誰會想到這一茬兒。拆、遷隊是開發商那邊的工人,要是他們不認,我們又找不到證據證明這件事情和他們有關的話……”
蘇剪瞳憂心忡忡,“那這些損失大家就隻能自己承擔了嗎?”那可都是很多人一輩子的心血,很多家庭全部的依靠。
曾明攤手:“這也沒辦法。對了,我趕車去雜誌社,你往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