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你太客氣了,人來就好,怎麼還帶著禮物呢?”芙蓉笑著說。她在沈家如同在傅家一樣,都是女主人的範兒,先替兩個男人招呼起客人來。
蘇剪瞳將盒子放在一邊,“是給沈懷瑜帶的一點小玩意兒,也不算什麼。”
她坐下來碼牌。其實她不算打得有多好,但是她悟性高,出牌通常不按常理,沈臨溪很吃她這一套,覺得十分有意思。沈臨溪打出一張牌,說:“你將那禮物給老三摸一下,待會兒再給沈懷瑜。”
“這到底是什麼規矩啊?”蘇剪瞳迷惑不解,她想問這個問題很久了。
“我媽信佛,講究這些。沈懷瑜生在農曆七月十四,又是陰時,我大嫂生了他之後不久就去世了,我媽找了算命先生來看,那騙吃騙喝的先生說,沈懷瑜也養不大,勉強養大是個克父克母的命,得找個命硬的人護著才能化解。我媽將信將疑,後來沈懷瑜生過兩次大病,她就篤行不疑了。”
芙蓉笑著說:“這世間的事情,還真說不清楚。你說沒有這回事吧,還真像是有這麼回事。不如就信信好了。”
蘇剪瞳很感興趣,“所以說,找個命硬的人就是……”
她看了沈暮言一眼,沈暮言在其他人麵前,話並不多,隻是不知道為什麼,當著蘇剪瞳的時候,他就是想充當一個引路人的角色,看著她走彎路心裡就惱火萬分。冷嘲熱諷,敲打錘煉,這些事情都做遍了……也許代入了曾經的感情,他不自知罷了。
“是我。”他不冷不熱地接了一句。
“哦。難怪大家叫沈懷瑜做小三爺。”蘇剪瞳應了一聲。孩子在肚子裡動了一下,她不由抬頭去看沈暮言,他連陪二哥打牌都有一絲不苟地嚴肅著。
察知到她的目光,他突然偏著頭看著蘇剪瞳,“嗯?”
蘇剪瞳趕緊躲閃開來,下意識摸了一下肚子,現在,她和他之間的羈絆又回來了,安然無恙地呆著肚子裡。她又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了。
沈臨溪問蘇剪瞳,“你喝什麼?最近大哥給我拿了巴西原始林裡采摘的天然咖啡豆,現磨煮出來的咖啡很香,你要不要嘗嘗?”
“不要,我不喝咖啡。”蘇剪瞳慌亂拒絕,“我喝白水就好。”
“藥不死你。我早就當小白鼠了。”二哥爽朗地笑著說。
二哥拿起蘇剪瞳帶來的禮物,真的拿給沈暮言摸了一下,“這個月是農曆七月,那先生說普通人倒罷了,沈懷瑜這樣的命格,是無論如何都要多加小心的。所以這個月內的一切東西,都需要老三經手。”
“嗯,我記住了。”蘇剪瞳說。
二哥興致很高,牌桌上一直都是他說說笑笑的聲音。他的聲音非常悅耳動聽,就是罵人的話聽在耳裡也十分舒暢,還別說他天南海北暢聊天下事,風趣又幽默了。
這也是蘇剪瞳不排斥和經常和他一起打牌的原因。
過了一會兒,管家來請蘇剪瞳。
四個人洗了手一起出現在客廳裡。等了一陣,林淑秋才從二樓的樓梯口下來。她麵容白淨,儀態高傲,從她現在的儀容裡也能窺見年輕時候的風采。
“我聽說蘇小姐找我來談懷瑜的事情?”
“是啊,伯母,二哥拜托了蘇小姐處理懷瑜的生日宴呢。”芙蓉站過去靠近林淑秋,等到林淑秋坐下,她才跟著坐下。
林淑秋啜飲了一口茶說:“那就麻煩蘇小姐了。蘇小姐,今年懷瑜晚宴的正裝,全部要深藍色,你記著別弄錯了。”
“好的。沈夫人,我想把懷瑜……”
“蘇小姐,大家都叫懷瑜小三爺。”林淑秋淩厲的眼神刀子一樣的飛過去,暗示得很明顯,你沒有擺正親疏關係!
蘇剪瞳馬上改口說:“沈夫人,我想把小三爺的生日提前是三天,改到七月十一。”
林淑秋不動聲色地瞥了她一眼,在等著她說理由,然後等著馬上拒絕!
這個女人,登堂入室太快了,她很不喜歡。
“懷……小三爺生在七月十四,那天正是大家祭祖的日子,我怕擾了小三爺的心情。而且我們那從來也都有傳統,生日提前過,避災又避禍。我看了黃曆,七月十一正是好日子。”
林淑秋心思一動,那句“避災又避禍”打動了她,而且沈懷瑜從小確實狀況不斷。早在沈天白和徐瑜心結婚的時候,算命先生就強調了他們倆八字不合,不適合在一起,林淑秋本來就不願意答應那門婚事,有了這個借口,更加百般阻撓。後來沈天白還是執意結了婚。
徐瑜心去世後,林淑秋對算命先生就更加深信不疑。
現在怎麼能不顧孫兒的安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