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是這樣,從來不會反省自己,把自己所受的苦難都歸咎於他人。”
“錢麗明顯不太敢對沈懷瑜怎麼樣,但是她若是打聽打聽,做足功課,肯定也不會傻到這樣對瞳瞳了。”
景楊點頭,“不過沈暮言的感情,又豈是一般人看得懂的?”
“感情的事情,大多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南榮熙望著景楊說。
景楊端起茶杯,“不早了,你該回去了。我也要去照顧瞳瞳了。”
“有沈暮言在呢,沒你什麼事。”南榮熙抓住了她,“陪我坐坐。”
其實他大可不必留在這裡,隻是現在似乎有景楊的地方,他呆著才能安心。劉文傑那邊他派人打聽過了,劉文傑原本被人當場抓包林雪蘭的事情,對景楊懷著愧疚,但是他也不是傻的,一旦發現景楊和南榮熙關係曖昧,劉文傑心中的惱恨全都出來了。他和林雪蘭的事情曝光,本就是南榮熙安排人故意整他,現在他更有了理由和借口認定這是景楊的一招高招,是景楊為了達到和他順利離婚的目的安排的高招。
僅有的那一點愧疚過去後,他就恨上了景楊和南榮熙,上一次他差點動手打了景楊。所有的事情都是南榮熙揭開的,他現在最不放心的就是劉文傑惱羞成怒找景楊的麻煩。
老劉嬸更加變本加厲,在景楊娘家的樓下天天去擺談景楊和南榮熙的事情,現在這年頭,男女之間沒事都禁不住擺談,還何況南榮熙就是懷著那樣的心思?南榮熙什麼也沒做,就是讓人天天去樓下發劉文傑和林雪蘭那一段報道的報紙。
老劉嬸這種雕蟲小技怎麼能和南榮熙這樣的手段比,加之南榮熙和景楊的事情就是她口上說得凶,她兒子的事情可是連報紙都報道了,她說了幾天覺得沒意思,乾脆站在景楊娘家的樓下放聲開罵。
景父景母都是注重名聲的人,傳統家庭的知識分子,又不可能開了門和她對罵,倒把景楊一家搞得家宅不寧,一個個內傷嚴重。
景楊已經夠苦夠累了,南榮熙不想讓她承擔更多不必要的麻煩。
景楊也確實不能進去病房,病房裡沈暮言抱著蘇剪瞳擠在病床上睡得正熟,她臉皮本來就薄,她過去看了一眼拉上房門又退了出來。
隻得和南榮熙坐在一處。
“這裡冷,我們找個辦公室坐坐吧。”南榮熙將手揣進褲袋裡。
這樣的動作讓景楊放心,她點點頭。南榮熙在醫院裡熟,很快找到一個辦公室,兩個人在辦工桌對著麵坐下。
夏季剛過,是初秋的天氣,外麵冷,屋子裡開著暖氣舒舒服服的。
辦公室裡有供臨時休息的沙發,誰也沒說要睡,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說是聊天,更多的是南榮熙在說,他上學的經曆,他在大草原上練拳的經曆,這個城市哪裡有好吃的,他們家餐廳哪家的廚師最正宗,哪家的廚師又是臨時安排人的,景楊靜靜地聽著,偶爾應一兩聲。
然後不知道怎麼的說到育兒經驗,南榮熙說他在網絡上下載了n個g的視頻,已經全部看完了,看完了,就從一個男人成長為了一個父親……
景楊沒有接話,腦袋趴在胳膊上,不想接這曖昧又尷尬的話題。她佯裝著,結果卻因為太累就睡熟了。南榮熙放低了聲音,“景兒?景兒?”
景楊真的睡熟了,睡著了的她,才有了情緒和表情。她平常都是淡淡的,似乎任何事情都不會對她造成任何波動。但是睡熟了,她的五官舒緩下來,看上去溫婉動人,雖然和娛樂圈那些驚心妝扮過的女人相比,她算不上漂亮,可是那種自然乖順,那種你在她身邊你所有的情緒也被安撫的寧靜感,真心讓南榮熙幾年來,夢裡都是她的影子。
她的皮膚有點通透的白,因為沒有化妝,鼻翼兩側有幾顆淡淡的斑點,這斑點,隻增加了她作為一個年級不算大的女孩子的俏皮,讓她多了幾分生動,絲毫不礙她的美。
南榮熙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景楊明顯動了一下。帶寶寶的母親就是這樣的,因為整晚時刻都在關注寶寶的動靜,睡得再沉也會因為一點點的動靜而醒來。
她醒來,手被他整個握在掌心裡,有點冰涼的手貼合在他溫熱的大手裡,是舒服而安心的。這無人的夜晚,她很怕揪扯著讓人更難堪,隻好繼續裝睡。裝睡和真睡畢竟不同,裝睡的時間過得很慢,手很快被壓麻了,她佯裝在睡夢中換一下姿勢,脫離開他的掌握,換了個姿勢繼續趴在桌子上。
掌心卻握起來,更縮進自己的身體,那姿勢,就像是受傷的刺蝟,永遠不會再放開自己展開給彆人看。是自我保護,也是很明確地勸南榮熙斷了這個念想。
離婚,並不是因為她就想和南榮熙開始。有些事情,一旦錯過便是永遠。
她的生活,萊萊的生活,她自己也可以承擔。她有一種堅韌到骨子裡的固執和執念,也許彆人不懂,彆人不在乎,她自己能堅持就夠了。
要跟自己說很好,悲傷時可以在無人的地方哭的很狼狽,很狼狽,眼淚流乾後,要抬起頭笑得很漂亮。
這樣想著,她又睡著了。這一次睡得很沉,醒來的時候翻了個身,差點跌下沙發,她一驚,發現外麵天已經大亮,她和衣睡在沙發上,蓋著的是熟悉的一件外套。
從懷著萊萊後期開始,到生下孩子,她還從來沒有一覺睡到天亮的經曆。屋子裡隻有她一個人,睡飽了精神要好得多,她看著外麵的太陽笑了笑,眉眼淺淡,笑容驚豔。
“二哥他們過來了。”南榮熙輕敲了一下門,“我給你帶了早餐來。”
“謝謝。”不用想景楊也知道昨晚是怎麼到沙發上的,感謝他沒有做出讓大家都難堪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