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言平常話就不算多,這個時候倒也沒顯得有什麼異常。
傅夫人笑道:“好了好了,老爺子就別再拖著暮言說什麼了,天晚了讓他回去吧。有你兒子陪著你還不夠啊?”
“暮言也是我的兒子,陪陪我這個做丈人的有何不可,是吧,暮言?”
沈暮言站起來欠了欠身,“真的抱歉伯父,我本來順道要去看看大哥的,確實無法再陪你聊了。”
“說起天白,他現在醒了沒有?”
“還沒有。所以正是需要人多陪陪。”
“唉,真是不知道造的哪門子孽,現在開貨車的那些人個個都不遵守交通規則,害人害己。我現在病著,不能親自過去看望。芙蓉,你陪暮言過去看看大哥,代我儘儘心。”
芙蓉連忙站起來說:“是,本來就是要代爸爸過去看看的。那我就先過去了,爸爸你好好休息。讓大哥陪你說會兒話。”
芙蓉往前走去,沈暮言隻得跟在她身後。他終是沒忍住,輕聲說:“芙蓉,我有話對你說。”
芙蓉回頭來看著他,“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聽,兩邊家裡都亂成一團,都有人躺在醫院裡,我心裡很難過,恨不能自己代替他們。暮言,如果是重要的事情,我可以選擇過一段時間再聽嗎?”
沈暮言隻好點點頭,“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先走吧。”
“對了,上次我跟你說過,爸爸給我做的基金,我用來資助了一家孤兒院,本來想和你一起去看看的,一直沒能去。明天你陪我去吧。一來最近家裡出了這麼多事情,我想為大哥和爸爸都積積福,希望爸爸早點好起來,也希望大哥早日醒來。二來那些孩子真的挺可憐,我們恰好有這個能力,真的很想幫幫他們。”
“是,資助資金到位就好,親自去,我看就不必了。”沈暮言緩緩地說,“有這個時間,我希望能更加完善一下孤兒院的各種規章,讓每個孩子都能享受到應該得到的資助,而不是將時間花在無所謂的事情上。這是大哥做事的一貫方法,我也希望能夠這樣。”
芙蓉很讚同地說:“那是我想得太偏差了,以為去看看他們對他們比較好。那我就回去再好好想想吧,到時候也希望你幫我拿拿注意。”
她越是這樣善良無害,就越是將沈暮言逼入兩難的境地。他沒辦法直接傷害她,可是事到如今卻也不得不傷害她,不然以後的婚姻生活,他的心不在,對她更是一輩子的耽擱和傷害。
醫院裡,沈天白依然沒有醒來。沈霍和沈暮言都安排了人重重守著。也許王哲是覺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對自己毫無威脅,也許是他覺得一時半會兒也無法對沈天白怎麼樣,發生了沈懷瑜那件事情後,一直都風平浪靜,相安無事。
蘇剪瞳和沈懷瑜輪流來陪沈天白,安然來了幾次,終於好奇地問:“瞳瞳,沈老師真的是你的爸爸嗎?”
“是啊,是的。我以前弄錯了人,將邱老師認作了父親,沒有想到,我真正的父親是沈老師。他才是你的外公。”蘇剪瞳很認真地對他說。
安然扳著手指頭在數什麼,蘇剪瞳笑問道:“你在做什麼呢?”
“爸爸的爸爸是爺爺,媽媽的爸爸是外公,那我們和沈暮言、和外公……這個關係好奇怪,是我學錯了什麼嗎?”安然一時理不清這個關係。
蘇剪瞳抱著他說:“你說得一點都沒有錯,本來這個關係很混亂也很複雜,但是後來我們發現,外公和沈家完全沒有關係,他隻是沈暮言名義上的大哥。雖然他年紀不大,但是他確實是安然的外公,是我的父親。”
“那他比沈暮言大一個輩分,和沈暮言的爸爸、就是我的爺爺是一個輩分的了?”
“是啊,可以這麼說。”
“雖然有點亂,不過我好像還是明白了。難怪他一直都對我們這麼好,這麼熱心的教我們。”
蘇剪瞳看著沈天白,心中酸澀湧起來,很自豪地說:“不是,不光是因為我們是他的孩子,他才對我們這麼好。他對每個孩子和學生都非常非常好,對我們隻是有一點點特別而已。他是一個好父親,一個好外公,更是一個好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