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鹿見到沈暮言過來,反倒閃開。蘇剪瞳跳起來和它追逐起來,滿世界都是她歡快不已的笑聲,銀鈴般的回蕩在這林間。
小鹿追在她身後一個勁兒的跑著,她跑不過了,驚聲道:“沈暮言,救我,它要追上我了啊……沈暮言……”
沈暮言伸出長臂一下子攬住了她,她窩在沈暮言懷裡,得勝地看著小鹿,做了鬼臉朝著小鹿吐舌頭,快樂得和他初見她的時候一模一樣,孩子似的。
沈暮言寵溺地看著她,真希望能永遠給她這樣的快樂和幸福。
她玩夠了,才回來繼續撿石頭,笑道:“沒有想到這些石頭裡居然有鹽,真難為那個人怎麼想得到的。”
“大概是他經常看到這些動物跑來舔石頭,知道被舔的石頭裡含著鹽分吧。畢竟動物也是需要鹽分來補充體內流失出去的養分的。”
蘇剪瞳撿著石頭,翻看著,儘量隻撿有用的。忽然,她掀開一塊石頭,嚇得往後跌坐倒下,臉色一下子慘白起來,沈暮言抱住她,才看見石頭下好大一條蛇,有成年男人手臂那麼粗,整盤在一起。蘇剪瞳本來就怕蛇,看到這個魂都沒有了。
沈暮言趕緊抱著她離開,正在此時,隻見那個人赤腳奔來,走到蘇剪瞳剛才站的地方,一伸手就將那蛇從頭到尾的提了出來,整整有他人那麼長。那蛇極力掙紮著舞動著,看上去可怖至極。
蘇剪瞳閉上眼睛大哭起來,抓住沈暮言的手瑟瑟發抖,“沈暮言,沈暮言,沈暮言!”
“我在,我在,我在。彆怕,我帶你去那邊坐坐。”
正要走開,隻見那人掏出刀來,一刀將蛇斃命,三兩下剝去皮,剖開肚腹摘下蛇膽一口吞服了。
留下滿地的血型。沈暮言知道很多人靠吃蛇膽來保持抗寒能力,在這荒郊野外,這是自保之法。晚間的烤肉裡麵,那人就一直在烤蛇肉,蘇剪瞳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又惡心又難受,根本不敢去看,要不是為了取暖,根本不想坐在這裡。
那人烤好後遞給沈暮言,沈暮言使勁搖頭,他要是今晚敢吃,以後恐怕一輩子彆想接近蘇剪瞳了。
那人忽然出聲道:“好吃,雞肉似的。”
發出的聲音嘶啞難聽,就像沸水滴落到鐵板上一樣的,滋滋的難聽。語調也很奇怪,反正是蘇剪瞳從來沒有聽過的那種。
蘇剪瞳睜開眼睛驚奇地說:“原來你會說話?你之前怎麼不說呢?”
那人將蛇肉遞過來,又說:“好吃,雞肉似的。”
這下蘇剪瞳對雞肉都倒儘胃口了。
他指了指嗓子,艱難發出聲音:“很多年不說了,一時半會兒說不出來。”
長久不說話會導致暫時的失語症,這倒是確實。隻是他一旦說出來了,就從磕磕碰碰變得順利了。他見蘇剪瞳不吃蛇肉,自己一個人大快朵頤,蘇剪瞳難受得整個人都沒胃口了。
又見他吃得胡子上全是油,不由問道:“你多大了啊?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他卻沒說,隻是顧著吃。沈暮言也接著問:“請問我們怎樣才能從這裡出去呢?尤其是要過河,這條河流看上去不那麼好過。”
“我七十多了,出不出去無所謂了。”
“老爺爺,那你知道怎麼出去嗎?”蘇剪瞳聽他說了年齡,馬上尊敬地說。
“我原先就是打那邊來的,現在不想出去了。你們要出去,也得等這一股急流過了以後。這河裡的水,很多是山頂那邊的雪化了流下來的,天氣一天暖和過一天,到時候就能走了。”
他說得輕鬆,沈暮言和蘇剪瞳一下子就高興起來。
他瞥了他們一眼:“難為你們從那邊過來,也沒有遇上豺狼虎豹什麼的。不過以前打獵的人太多,這些猛獸也差不多絕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