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你不是想要拔掉我的牙嗎?我讓你拔。”她把鐵鉗遞給他。
一抹譏誚的冷笑掠過他的唇際,他接過鐵鉗,捏了兩下,鉗口哢哢發出恐怖的聲響,令她心驚肉跳。
她深吸了兩口氣,把心一橫,閉上眼睛,張開了嘴,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他有種一拳打在了棉花堆裡的感覺,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想發泄都不行。
咬了咬牙,他從齒縫裡擠出了一個字,“滾!”
她狠狠一震,以為自己聽錯了,“難道這樣,你還不能解氣嗎?”
這個時候她想的,已經不是能否安全的離開了,而是怎樣才能拯救茗言。
榮皓辰的臉像被冰封了一般,把所有的表情都凍結了,隻有極度的深寒。
“我不想再看到你,立刻在我的麵前消失,不要再出現。”
“那茗言呢……”
她還想據理力爭,但話還沒說完,他就像一陣颶風席卷而來,把她當垃圾一樣扔出了門外。
她走出了彆墅,心情一點都沒有放鬆,反而更加的沉重。
突然之間,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就像一條喪家犬,漫無目的的走在馬路上。
天空漂浮著淡淡的陰霾,像她的心一般,茫然而不知所措。
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了。
榮皓辰把她趕出了茗言,之後該怎麼辦呢?
天色漸漸的黯淡了。
走到馬路的拐角處,她就想到自己要去哪裡了。
這個時間,那個地方一定不會有人。
她買了一束花,然後叫了一輛車,“去感恩福地。”
司機怪異的瞅了她一眼,“姑娘,現在可是七月半,去到那邊天就黑了,你不害怕嗎?”
她淡淡一笑,“這年頭,人比鬼要可怕的多。”
夜晚的感恩福地,恐怕是這座繁榮而喧鬨的城市裡,最為安靜的地方。
也隻有這個時候,她才能好好的跟父親說說話。
凱斯告訴過她具體的位置,她隻找了一會就找到了,應該是父親在冥冥之中指引著她吧。
“爸爸,我來看你了,你一定很想我吧,我也很想你。我被榮皓辰從茗言趕出來了,不過你彆擔心,我一定可以想到彆的辦法把茗言奪回來的。我不僅要奪回茗言,還要查清楚當年的真相,讓所有的仇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如果父親真的是被人殺害的,她一定要讓凶手血債血償!
陰暗的角落裡,一雙眼睛偷偷窺視了這一切,他是除了她之外,這裡唯一的活人了。
榮皓辰還在彆墅裡。
當黑衣人過來彙報的時候,他已經喝完了大半瓶的威士忌,有了幾分醉意。
“Boss,按照你的吩咐,我一直悄悄跟著伊小姐,她沒有去找陸以鈞,而是去了感恩福地。”
他微微一怔,從休閒椅上直起身來,這話引起了他極大的關注,“他去那裡乾什麼?”
“她祭拜了一個人。”
“誰?”
“您的嶽父景書晗。”
“什麼?”他像被一記驚雷擊中,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渾身掠過了劇烈的痙攣。然後他又跌坐回去,臉上萬年不化的寒冰麵具,在頃刻間徹底的碎裂,無數複雜的表情,如潮水一般在他俊美的麵龐湧動。
她,是景曉言!
隻有她,會在晚上,偷偷去祭拜景書晗。
她竟然真的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