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過獎了,”柳沫被誇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抬手順了順劉海將疤痕擋嚴實:“我是自己照著書上學的,您喜歡就好,有時間我再給做給您吃。”
老人拿起手帕擦嘴,一邊擦一邊問她:“你看欽軒他也老大不小了,現在還是一個人。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話說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結婚?!
柳沫瞪大眼睛,覺得匪夷所思,她從沒想過會和宋欽軒結婚!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立馬想開口解釋,又怕說錯話惹老人生氣,隻好忍著保持沉默。
見她不開口,老人還以為是她默認了,繼續說:“其實我早就想抱個孫子了,跟我同齡的,早都子孫滿堂了,你和欽軒一定要抓緊啊,不然老頭子我怕是等不住了!”
柳沫耳根通紅,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再也坐不住,起身告辭:“爺爺,我還有點事情沒解決。”說著將手中的欠條放在桌上,促狹道:“等他回來了,麻煩您把這張欠條給他,我就先走了。”
說完也不敢看老人家,像是逃離戰場一般,腳步匆匆地離開了彆墅。
徑直回了家,出人意料的,院子裡麵竟然沒有傳來熱鬨的麻將聲,也沒有平日裡周琳扯著喉嚨大笑的聲音,安靜得有些過分。
等她到家門口時,才明白“事出無常必有妖”是什麼道理。
裡間傳來極紛亂的爭吵聲和非常刺耳摔碎東西的聲音,劈裡啪啦地全部糅作一團,一股腦地往柳沫耳朵裡麵鑽。
她掏出鑰匙,打開門的一瞬間,目光所及之處全是狼藉……婆婆溫蘭因氣氛變得有些扭曲的嘴臉,外加不發一言癱坐在沙發上的周琳。
一看見柳沫,溫蘭像是看見紅布的瘋牛一樣衝上來,指著她的鼻子便是一通臭罵:“你個不要臉的臭女人,虧你出生書香名邸,難道你的教養和禮儀全被你吞了嗎?!你的所作所為,簡直是恩將仇報,罔顧人倫!”
溫蘭恨不得掏出自己所會的一切惡毒詞彙,來辱罵她。
柳沫深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複,她沒想到,唐北澤一家人可以惡心到這種地步,全是些背信棄義還要反咬一口的人。
骨子裡的自尊心像是藏在潤土下的野草,在此時此刻瘋狂地生長出來。
她將脊背挺得筆直,目光平靜地盯著溫蘭:“請問,我是如何恩將仇報?又請問,你們唐家又是何恩於我?捫心自問,兩年以來,我柳沫何時對不起過你們一家人,從來,都是你們虧欠於我!”
“虧欠你?”溫蘭像聽見什麼天大的笑話,上前一步伸腳用力踢著她受傷的腿:“捫心自問是不是?那給你治這條破腿的三十萬,是你捫心自問得來的嗎?柳沫,之前在唐家你低眉順眼的模樣全是裝的吧,現在這副不要臉的嘴臉,怕才是最真實的你。”
柳沫被踢得連退兩步,腿上的痛感如撕扯著每一根神經,疼得她額頭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