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年初二,也是阮氏公館新年晏的最後一天。
她望著這間臥房,本來,以為再不會回來了的,沒想到昨晚又被阮瀚宇騙回來了。
心中百感交集,木然站著。
淳姨走了進來收拾早餐,見到這麼多豐盛的早點竟然都沒有動,不由又心痛又心酸的說道:
“少奶奶,少爺說了要您多吃點。”
木清竹淡淡一笑,溫聲說道:
“淳姨,以後不要叫我少奶奶了,我不是這裡的人了,馬上要走了。
“少……您要去哪裡?”淳姨聞言心中更加悲戚,黯然問道。
木清竹知道淳姨的悲傷,笑笑溫和地說道:“淳姨,這個世界那麼大,總會有適合我呆的地方的,請放心吧。”
淳姨的眼眶紅了,“少奶奶,不管您走到哪裡,您都是我心目中永遠的少奶奶,這翠香園啊,以後不會好的,我也快退休了,已經跟少爺申請了,年後就求他把我調到墨園裡去再混個幾年就算了,隻是擔心您,年紀輕輕的,以後可一定要找個好人家。”
邊說邊流下淚來,哽咽著,再說不出話來。
木清竹心中酸澀得難受,拉著淳姨的手,眼淚奪眶而去。
“淳姨,這翠香園裡,也就隻有您對我最好,我都記在心裡呢,這裡我先給您說聲‘謝謝’了。”她溫言軟語的安慰道。
淳姨抹了下眼淚,沉重地說道:“少奶奶,其實少爺是愛您的,隻是沒有想到你們還是走到了這一步,這也不能怪你們,隻怪喬安柔的勢力太大了,少爺也是奈何不了他們一家人,但我相信,世上自有公平在,好人有好報的,將來少奶奶的福氣一定會一天比一天好,我看好您。”
木清竹非常感動,含淚說了聲“謝謝。”
“哦,對了,少爺剛才對我說了,要您這幾天就呆在這裡,哪也不能去。”淳姨想起了阮瀚宇剛才的吩咐,忙忙說道。
木清竹心中明白,苦笑一聲,搖頭說道:“淳姨,他的意思,我明白,無非就是想強留下我,但那怎麼可能呢?他與喬安柔馬上就結婚了,我又怎麼可能呆在這裡受這羞辱,因此今天我是一定要走的,也請淳姨幫下我。”
淳姨低頭想了想,也覺得對,如果喬安柔看到木清竹還呆在這間房裡,又不知道要使出什麼手段來對付她,而心性高傲的木清竹是絕不會願意留在這裡受氣的,這點淳姨還是明白的,當下點了點頭。
豪華的郵輪上麵,蘇美芮坐在船艙的石登上,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發愣。
景成瑞走後,再也沒有回來過,也再沒有了任何信息。
她跟著那個女人在一起,而那個女人還懷著三個月的孩子了,至於是不是景成瑞的,她都不敢去想。
“美美,進來下。”蘇其成威嚴的聲音在船艙裡響起。
蘇美芮應了聲,無精打彩地走了進去,很快臉就白了。
“爸,您真的要這樣嗎?”她臉色發白,顫聲問道。
蘇其成正在擦著一把鋥亮的手槍,細致而專注,稀鬆的頭發梳得整齊有序,墨鏡罩在眼睛上,眼裡的光閃鑠著,卻看不清晰那眼底的意思,但蘇美芮明顯的感到了森然寒意。
“你認為呢。”蘇其成嘴角浮起絲陰兀的笑,拿著手槍,眯著眼睛,對準了海麵上飛翔著的海鷗。
蘇美芮心底發抖,她知道隻要爸爸扳動手槍開關,那正在海麵上自由自在飛翔著的海鷗就一定就能斃命。
如果……
她不敢再想下去。
“爸爸,放過他吧!我不在乎的。”她低垂了頭,輕聲搖頭說道。
她聲音很低很低,不敢去看蘇其成的臉。
蘇其成冷聲一笑,“還真是女大不中留,沒出息!”說到這兒又沉然歎息著:“傻女兒,你這樣為他著想,他知道嗎?他感恩嗎?如果他還對你有一點點情意,會這樣一走了之嗎?你為他放棄了一切,等了那麼多年,他一聲‘要與你劃清界線’,就這樣徹底地走了,把你當成了什麼,又把我當成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