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一拳打在了方向盤上,“彭咚”一聲,並不小聲,打的他手指頭膝蓋那邊隱隱發紅。
他卻渾然不覺的模樣,像是被抽乾了力氣,一個人坐在車上。
好半晌的時間他才回過神來,乘電梯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推開辦公室的門,最近幾天因為夏詩潼的事。已經好久沒有上班了,可饒是如此,那辦公桌上的東西倒是還和以前一樣多,從前是什麼樣?如今還是什麼樣,一點兒旁的東西都沒添加。
他徑自走到落地窗前,自高空俯視樓下,那些過往的街人就像螻蟻一般,密密麻麻的在他視線範圍內,小的他隨手就可以捏死一隻,不過他眯了眯眼睛,眼神幽深如墨水般晦澀深不見底,在抬頭放空了一下,自己就有種站在高處孤家寡人的感覺了。
原是站的這麼高是要去享受,可全然不儘然。他是人,也會累,他墨色晦暗不明的眸子裡難以湧出一個叫做“悲涼”的東西,然後輕輕的哼唱著一首悲歌。
他往後要怎麼走呢?是向前還是向後看?斂了斂眼神,將外麵的大千世界隔絕在自己的眼簾之中,他踱回辦公桌前,頗有些疲憊的靠在綿軟的背椅上,隨手拉開中間的抽屜,仿佛這個動作做了千百遍那麼熟練。
抽屜裡並沒有煙,他失望的又重新關上,他倒是忘了,自己許久沒有抽煙了,訕訕然彎起自己的手指在掌心摩挲著,棱角分明的側臉靜靜地貼著椅背,感受著來自上麵溫涼的溫度。
今朝有酒今朝醉,羅俊清沒有喝酒的心思,卻隻能用工作來麻痹自己了,辦公室裡,他的腿架在書桌上,手扶著額頭,下麵藏著一雙疲憊的眼眸。
王琪進來的時候,他也是毫無知覺,她慢慢走到辦公室的中央,沒有在往前一步,悲傷的凝視著上頭的男人。
若是換成其他人進來,估計羅俊清早就發脾氣了,可是王琪不一樣,她陪著他走過了很長的路,所有有恃無恐。
他的身邊已經沒有任何威脅的女人,他又成了孤家寡人,隻是這情傷可能性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走下去,她不願意在藏著這份心思了,她攥了攥手,深吸了一口氣,往前動了動推。
“誰允許你進來的?”
羅俊清突然睜開了一雙眼,那本來是悲傷的眸子,漸漸地被冷漠狠毅取代,額頭上的青筋都看的一清二楚。
王琪心下駭然,咽了咽口水,溫聲說道:“羅總,是我。”
羅俊清的眸子越發清冷,他看清楚來人是誰,卻問的話不是這個意思,他依舊冷眼看著她,又重複了剛才的話:“誰讓你進來的?”
王琪臉色有些難看,他從來沒給自己長過臉色,現在她感覺到有些難堪,臉上的笑意越來越跨,卻還要故作輕鬆的笑笑:“我擔心你就進來了,羅總你要是不喜歡,我現在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