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灣“哦”了一聲,這小屁孩兒是威脅她嗎。
他這個樣子,要是再出去吹了風淋雨,感冒隻會更加嚴重。
可是就這樣待著……
總感覺哪裡很奇怪。
大概是看出察覺到了她的不自在,阮忱翻著書,淡淡道:“我不會對你做什麼,不想把感冒傳染給你。”
可能是剛睡醒的原因,許灣腦子還有些迷糊,順口道:“也是,不然你剛剛就伸舌頭了。”
阮忱:“……”
在他看過來時,許灣立即抓了一本書打開擋住自己的臉。
她瘋了嗎!這都是說的什麼!
等到旁邊重新傳來翻書的聲音後,許灣才吐了一口氣,目光終於聚集在麵前的書上。
這一串是什麼數字?
她悄悄把書從臉上移開。
《高等微積分》。
許灣:“……”
算了。
她拿了一個抱枕坐在那裡,眼睛時不時的往阮忱那邊瞅,幾次都欲言又止。
其實她真的沒有處理這種事的經驗,加上看到阮忱今天的狀態,不用說她也知道,這事兒在他心裡是什麼級彆的。
說不定她一開口,直接就踩到了他的底線上。
所以她還在斟酌。
怎麼儘量進最委婉,最不經意,最順其自然的話,來展開這個話題。
但她想不到。
就在許灣已經放棄,開始大腦放空的時候,阮忱的聲音傳來:“你已經看我二十五次了,如果不是因為你想親我的話,那你應該想要跟我說什麼。”
許灣緩緩看向他,正好對上了男生那雙漆黑安靜的雙眸。
她抿了抿唇,開始一本正經的亂扯:“我昨天,去了工作室一趟,見到你姐姐了。”
阮忱嗯了聲,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許灣道:“我跟她聊了聊,她也跟我……說了一些事。”
阮忱神色沒有絲毫變化,隻是看著她。
雖然他什麼也沒說,可是許灣看著他平淡無波的眼神,卻感覺心跳快了不少,整個人也緊張了許多,放在抱枕上的手不自覺的攥起,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
半晌,阮忱才道:“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不管阮均做了什麼,都跟我沒關係。他是他,我是我。”
許灣愣了愣點著頭:“對……”
阮忱道:“對我來說,有這句話就夠了。”
話畢,他收回了視線,繼續看書。
許灣怔在那裡,她明白他的意思。
隻是……
許灣盯著他的側臉,緩聲開口:“如果是這樣的話,你這幾天為什麼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家裡,不吃飯不喝水,生病了也不管。”
阮忱翻書的手一頓,垂著頭沒說話。
許灣繼續:“我其實挺理解你的想法,那個人對於你來說,就像是陌生人一樣,而且在這十幾二十年裡,你對阮均的恨一直積壓在心裡,這種恨一直折磨著你。”
“尤其他對你姐姐做的那些事,你也承擔了那份內疚與痛苦。即便他死,也從來沒有消散一點,導致你現在知道真相後,一時間無法接受這種巨大的反差。”
阮忱唇線繃直,目光晦暗。
許灣坐在他旁邊,聲音更輕:“你不用去恨任何人,也不用再折磨自己,不管你的父親是阮均也好,還是那個對於你而言滿是陌生的人也好。他們都不重要,你隻是你自己,不是誰的附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