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悅打開花灑,水珠沿著妙曼無瑕的軀體滾落,胸口五道鮮紅的指印顯得觸目驚心,她的臉瞬間滾燙不已。
這是昨天晚上,那個男人救她時留下的痕跡。
她的肌膚淺而且薄,這樣深紫色的印記,留在細白的胸口,顯得尤為猙獰。
杜悅邊衝澡邊尋找自己的衣服,很快,在浴室角落的臟衣簍裡看到一條灰白相間的男士內褲,而她的文胸和裙子則被壓在下麵,她素淨的臉瞬時漲紅到能滴血。
杜悅顧不上身體還沒擦乾,就倉皇地逃出浴室,在櫃子裡隨手抓了一身男士衣服套上,扯根領帶係腰間,接著再也無暇去看這個讓她心亂如麻的房間,抓過手包就往外逃。
杜悅一出現在走廊上,就已經肯定了心中的猜測,這裡果然是鎮南市最大的酒店萬利國際。
她將頭埋在手包裡,往電梯方向小跑過去,不想被人認出身份徒增事端。
杜悅按下銀白色的按鈕,在電梯打開的瞬間,快速衝了進去,幾乎要和從裡麵出來的男人撞上。
“抱歉……”
杜悅局促地抬頭,冷不丁和一雙幽深炯亮的黑眸對上。
意料外的目光交碰,讓她愣在原地,無法動彈。
那是個讓人一眼難忘的男人。
三十出頭的年紀,洞若觀火的神態似是可以看穿所有的偽裝。
他既成熟文雅,又自內而外散發著冷酷和強勢。
這種氣質是曆經光陰和人事後的沉澱, 而非年少之人刻意的偽裝。
他身上是純手工的淺藍色運動裝,流暢的線條勾勒著他高大挺拔的身形,傲然而立堪比模特,淡然中暗含著幾分閒適。他的頭發還帶著潮濕,由於距離太近,她甚至聞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沐浴香氣,應該是剛從健身房回來。
“……”杜悅話語一頓,所有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因為……
男人正用一雙深邃而沉寂的眸子打量著她,沒有探究,沒有置詞,沒有任何含義。更準確地說,以杜悅的資曆根本看不透他眼底包含的內容。
“這人怎麼回事,不走就把路讓出來啊!”
身後驀然響起抱怨聲,杜悅來不及有所反應,不知誰用力推了她一把。
混亂中,手包被人擠落到地上,裡麵的東西全都滾了出來。
接二連三有人進入,原本寬敞的電梯頓時變得擁擠,杜悅彎腰拾東西,卻總是被人擠來擠去,好幾次都差點跌倒。
正當她焦頭爛耳時,一雙男士手工休閒鞋出現在她視線內,一道頎長黑影緩緩而下,有人在她旁邊蹲下,然後一支玫紅唇膏遞了過來。
“謝謝。”
杜悅仰頭,接過唇膏,看到那個穿淺藍色運動裝的男人近在咫尺。
她以為那人已經離開了,卻沒想到,他居然還在電梯裡。
男人像是猜到她的想法,朝她淡然笑笑:“還沒到我的樓層。”
那笑容很乾淨純粹,表示他友好的態度,這讓杜悅不由自主對他多了些許好感。
“方才真是抱歉,差點撞到你,太失禮了。”
杜悅局促地頷首道歉,尤其是注意到男人視線始終不離她身上後更是窘迫,下意識地伸手擋住自己這身惹人遐想的裝束。
男人發覺到她的尷尬,緩緩收回視線:“沒事。”他的聲音很淺,眉頭微挑,笑容乍現:“不過……我想你或許需要一件外套。”
“啊?”杜悅腦子停頓三秒,然後兩手快速地交疊捂在胸口處。
她剛剛從房間裡狼狽出逃,當她彎腰撿東西的時候,男式衣衫寬大的領口往下耷拉,胸前的澎湃幾乎一覽無遺。
男人看著她羞紅的雙頰,移開視線:“其他人應該沒有看到。”
“哦?”杜悅訕然地反問一句,完了才覺得自己的回答很沒必要。
接著,她肩頭微沉,一件淺藍色的運動外套披在她身上。
杜悅抬眸,驚訝的眼中映出男人英俊的臉龐。
健康的古銅色肌膚,寬額濃眉,雙眸悠遠,鼻梁挺直,薄唇,看上去從容自在又顯得強悍有力,仿佛隨時準備好了要逮捕獵物。
他的嘴唇很性感,嘴角朝兩邊挑開,即便沒有展露微笑,也給人一種愉悅的輕鬆之感。
也正因如此,她剛才才會不知不覺地卸下對他的防備。
這個男人,他的真摯和體貼,叫人不忍懷疑他的用心,反倒倍感親切。
杜悅從未遇到過這樣一個人……
沒有理由,沒有目的,毫不吝嗇地給予她關心。
或許是過往太過沉重,因此,即便這個男人隻是簡單地為她披上外套,也讓杜悅覺得此情彌足珍貴,讓她眼眶乾澀泛紅。
“這外套對我來說太短了,你認為呢?”
男人開口打破沉默,淡淡的笑容,溫和的話語,不著痕跡地拂去杜悅的尷尬。
杜悅攏了攏那運動衣衫,身體逐漸暖和起來,她露出一抹矜持的笑容:“謝謝,麻煩告訴我你的聯係方式,我洗好後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