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利索的動作引得屈潤澤側目,他劍眉微蹙,望向杜悅的黑眸深了幾分。
“不早了,我們快過去吧。”
杜悅越過屈潤澤,率先走開,握著登機牌的指關節有些發白。
隻是她剛走幾步,就聽到劉雨欣又驚又恐的聲音:“哎呀,我的身份證找不到了。”
屈潤澤收回腳,在人潮擁擠的機場中,將劉雨欣護在胸口。
劉雨欣雙眸潮濕,急切道:“剛才還在的,阿澤,怎麼突然不見了。”
“怎麼會這樣?”屈潤澤皺眉回憶:“我記得下車時給你了。”
劉雨欣癟了癟嘴巴,秀挺的鼻頭上一抹紅,委屈地像迷路的小孩。
屈潤澤咽下責備的話,低頭幫她四處尋找,眼角餘光卻瞥見劉雨欣捂住肚子蹲下,臉色蒼白如紙。
“不舒服?”屈潤澤擔憂地扶住她的雙臂,將她帶起。
劉雨欣攀住屈潤澤,手中的礦泉水瓶因此滾落,掉到杜悅腳旁。
“沒有,阿澤,可能是喝水急了,肚子有點疼。”
劉雨欣牽扯嘴角想笑,但被疼痛扭曲,額際被汗漬打濕。
屈潤澤擁著劉雨欣細腰的手收緊,望著地上隻剩一點的礦泉水,目中是了然,抬頭,掃向杜悅的眸光鋒利似刀片。
“杜悅,你是不是故意的,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女人特殊時期不能喝冷水!”
“阿澤,這跟悅悅沒關係,她又不知道我來例假……”
劉雨欣拉開距離想跟屈潤澤解釋,但因此牽扯腹部疼得輕呼出聲,雙眸霧水頓現。
“你彆亂動!”
屈潤澤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心疼,脫下大衣把劉雨欣裹住。
劉雨欣嫋嫋的剪水眸子鎖在屈潤澤俊朗的臉上,聽話地靠在他懷中。
“去坐一會兒應該會好點。”
屈潤澤說著將劉雨欣打橫抱起,大步朝休息室走去。
和杜悅交錯而過時,肩膀狠狠地撞向她的。
疼痛和撞擊讓杜悅不由自主退了幾步。
而屈潤澤從頭到尾隻看著懷裡的劉雨欣,沒有抬頭瞧杜悅一眼。
杜悅深吸口氣,閉眼後複又睜開,朝著屈潤澤的背影道:“我不知道她情況特殊。”
她神色平靜,聲音很快湮沒在喧囂中,波瀾不驚。
“你不知道?”屈潤澤譏笑地勾起嘴,側臉看她:“哪怕是正常人,大冬天的喝冷水也要生病,杜悅,你不會這點常識都沒有吧?”
機場的溫度不低,杜悅卻覺得心內冰冷。
她倔強對上屈潤澤閃爍幽深光芒的眸子:“我問了,是她說什麼都可……”
“行了!”
屈潤澤不悅地打斷她,垂首為劉雨欣裹緊外套。
“我不想聽你找借口,現在,去買點藥過來緩解她的疼痛。”
劉雨欣拍拍屈潤澤的手,埋怨地睨了他一眼:“這事真不能怪悅悅,你乾嘛擺臉,做老公的人,難道不能縱著點老婆嗎?”
屈潤澤臉色還是不好,回頭,語氣已經緩和了些:“去買藥吧。”
杜悅安靜地站著,心像被刀片劃過,來不及疼就沁出血來。
要離開時,卻被拉住:“你乾嘛?”
屈潤澤熟悉的男士香水縈繞她鼻息,杜悅仰首,笑容淺淡無痕。
“是你叫我去找藥店的。”
屈潤澤放開杜悅,繃直的唇線微微鬆開。
他似有動容地看著她手中皺巴巴的登機牌:“東西我拿著,快點回來。”
杜悅並未收回目光,她看了許久,久到屈潤澤不自在地側身:“你看什麼?”
“沒,隻是覺得我老公好像又變帥了。”
這種小女人的話,被杜悅用淺淡的語氣說出來,好像變了味。
屈潤澤似不為所動,沉默地拿過她的登機牌和包包。
“把手機拿著,有什麼事打電話。”
杜悅匆匆出去,憑著記憶找到附近的藥店,買好藥再回去,那裡卻沒了屈潤澤他們的身影。
她臉色微變,剛掏出手機,屈潤澤的電話卻先打過來。
杜悅動作一頓,響了幾聲才接電話:“你們人呢?”她的聲音很空,喉嚨乾澀。
“A市那邊打電話,說雨欣的演奏時間提前了,她很著急,可是身份證又不見了……”
說到這裡,屈潤澤頓住。
杜悅站在人潮湧動的機場,黑眸直直看著不遠處正在過安檢的屈潤澤。
“然後呢?”
兩頭沉默,聽筒裡傳來屈潤澤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然後,劉雨欣擠出人群,過去拉著屈潤澤往裡麵走。
“A市那邊,我一個人去就行,你打車回去吧,身份證,先給我們用……”
電話中立即傳來忙音,杜悅望著他們相擁離開的身影,突然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