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陳鴻提著軍綠色大衣到門口,突然想起要跟沈家琪交代事情。
“三兒,我去趟隊裡,難得回來一次,晚上就睡家裡吧。”
說完,她推門離開了。
杜蘭惜瞥了杜悅一眼,笑道:“我大嫂就那性子,冷冰冰的,也就對三兒溫和些。”
杜悅不好意思地笑笑,她倒沒怎麼在意陳鴻的淡漠。
何況以後,她跟對方也不會有什麼交集,沒必要去刻意討好。
“我說三兒,來不來啊?不來我打電話叫小李了。”王雪芮性子急,催促著。
小李是隔壁李將軍的獨子,二十出頭的帥氣青年。
沈家琪眉頭一挑,挽起衣袖:“教,三嬸彆急著送錢啊。”
見眾人興致勃勃,杜悅實在不好推脫掃興,隻能硬著頭皮上。
杜蘭惜發好牌,杜悅顯得手忙腳亂,牌都抓不牢。
“悅悅是個實誠姑娘啊,看這樣子,第一次打牌吧?”
王雪芮笑笑,嘴上喊著籌碼。
杜悅見輪到自己了,被人乾巴巴看著頗為尷尬,腦門一熱,隨手抓了張牌就要丟。
一隻修長的手阻止了她,沈家琪將她手中的牌放回,耐心解釋:“炸金花不出牌,隻翻牌和喊碼,你這個牌,考慮跟幾手。”
杜悅喉嚨滾動兩下,身體微微僵直,不動聲色地前傾拉開距離。
沈家琪一隻手撐住椅背,另一隻幫杜悅翻看底牌,他們倆的姿勢,倒像是杜悅被他擁在懷中。
杜悅的思緒開始混亂模糊,若有若無的男性氣息撲麵而來,讓她難以集中精力。
“悅悅,你跟牌不?”
杜悅心一驚,手又不由自主想要出牌。
“你可以嘗試繼續跟,底牌千萬不能提前讓對方看到。”
沈家琪溫熱的手心覆蓋住杜悅的手背,他嗓音緩慢地指導著:“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雖然兩人之間還隔著點距離,但是沈家琪潮濕的鼻息卻打在她側臉,酥酥麻麻,混雜著淺淡的男性香水味,挑撥她的心神。
杜悅隨意地點頭,感覺室內的溫度似乎越來越高,熱得她出了一身薄汗。
王雪芮喝口茶,見沈家琪還站著,好心提醒:“三兒,你乾嘛不坐下?”
“怕二嬸以為我趁機偷看她的底牌。”
沈家琪眼眸幽深,嘴角是笑容,伸手輕觸杜悅後背:“這是最後一次跟牌機會了。”
杜悅猶豫了下,還是開口建議:“要不我在旁邊看就好,實在不會……”
“那怎麼行,每次跟三兒打都吃虧,誰樂意啊。”鄰座的杜蘭惜立馬反對。
杜悅回頭看向沈家琪,有一縷發絲不意掃過他的薄唇。
從這個角度看,沈家琪的五官完美無可挑剔,嘴唇的弧度尤其性感。
沈家琪溫和地鼓勵她:“認真點,我身上現金不多。”
“可是我真的不會……”杜悅還想垂死掙紮。
“剛學交點學費很正常的,你就彆為三兒心疼錢了。”杜蘭惜擠眉弄眼地打趣。
王雪芮笑吟吟地翻開底牌,加上牌麵有三個K:“三兒賺那麼多錢沒人幫著花,你就當做好事了。”
幾輪下來,王雪芮和沈佩玉贏了不少。
杜蘭惜的牌運也蠻差,橫了沈家琪一眼:“三兒,你這什麼爛牌也跟,白拿了我的大王。”
“所以這牌有救。”沈家琪晃悠悠道,碰了下杜悅的手指:“你有三個2,雖然牌小,但是可以翻倍。”
杜悅僵硬地聽他指揮,感覺短短一個小時無比漫長。
“悅悅哪一年出生的?”沈佩玉洗牌時隨口問道。
“我二十五歲了。”
“話說,三兒今年三十三了吧?”王雪芮跟著搭話。
沈家琪沒接腔,視線始終不離杜悅手中的牌:“這個牌,不用跟了。”
杜悅聽話地把底牌掀掉。
這場牌局下來,天色已是漸晚,杜蘭惜輸得眼紅,不免埋怨沈家琪。
“三兒,你今天太失水準!稀爛的牌也跟,淨害我。”
杜悅尷尬地解釋:“是我悟性太差,怪不得沈……三少。”
她將脫口而出的沈先生咽回去,兩人在眾人麵前以朋友相稱,若是言語間太生疏未免惹人起疑,想著之前高雄總三哥前三哥後地叫著,她喊他三少總不至於有錯。
“這麼客套乾嘛,在家裡跟我一樣,叫他三兒就行了。”
杜蘭惜大大咧咧地要她改口。
杜悅隻笑笑,不敢真的照做,畢竟沈家琪是自己名義上的姨夫。
王雪芮笑吟吟地糾正:“悅悅比三兒年輕,乾脆叫三哥算了。”
三哥?
室內明亮的燈光叫杜悅忍不住昏旋,竟是騎虎難下了。
王雪芮見杜悅沒吱聲,轉頭睨了沈家琪一眼:“三兒,你沒意見吧?”
沈家琪勾了勾嘴角,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