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悅淺笑著跟他點頭打招呼。
下一刻,他卻邁大步朝她走過來。
沈家琪穿著寬大的暗綠色格子呢大衣,裡麵是黑色西裝,身形偉岸而秀挺,眉目雋永,走近之後,他目光柔和地看著她:“等下有事嗎?”
杜悅一時沒明白他的用意,愣愣地外頭望著他。
沈家琪溫和笑容染上寬厚:“我約了人吃飯,不過被女伴放鴿子了。”
杜悅馬上就懂了他的意思,他希望自己能充當他的女伴?
女伴爽約了,那他剛才不悅的情緒就可以理解了。
隻是,正常情況下,一般是由妻子來做自己女伴的。
“你太太,應該很多人都認識的吧?”杜悅淺笑,沒有開口應承。
沈家琪看出她的顧慮,笑容更加慫恿:“我今晚的女伴是公司的外聯部經理,很多人都聽過雨欣的名字,知道她是我太太的人卻不多。”
沈家琪這樣一說,杜悅倒有種小家子氣遇上紳士地窘迫,一時竟不知說什麼了。
“聽說,這家的甜點味道很好,不去試一試嗎?”
沈家琪泰然地站在那裡,沒有開口催她。
考慮到沈家琪幫自己的次數不少,回報一次也是應該的。
杜悅看著沈家琪:“如果我等下表現得不好,你可不許取笑我。”
這話另一層意思,她應許了。
沈家琪笑容滿麵地看著她略顯緊張的表情:“放心吧,有我在。”
杜悅乾乾地笑了笑。
沈家琪緩慢走到她身邊,不動聲色地扶住她的肩膀:“走吧。”
杜悅掃了眼他擱在自己肩頭的手,骨節分明,修長整齊,他的動作自然不做作,叫她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來破壞氣氛,隻能任由他卷著自己往裡走。
……
同沈家琪相約的是一對法國夫婦。
女的對杜悅熱情地點點頭,然後朝沈家琪說了句她聽不懂的話。
“……”
杜悅完全不在狀態,隻能淡笑著點點頭。
沈家琪看了杜悅一眼,也笑著應了一句法語。
杜悅不清楚他在說什麼,為了不破壞氣氛隻能配合得體地笑著。
過了片刻,趁著那對夫婦不在意時,她才用眼神無聲地詢問沈家琪。
沈家琪往她杯裡添了些果汁:“他們說你很可愛,長得也漂亮。”
杜悅接過杯子:“替我向他們道聲謝。”
沈家琪笑意盎然,接著轉頭朝那對夫婦又說了句話。
然後,他們像是有默契般地齊齊笑了起來。
用完餐後,那對法國夫婦有事先行告辭。
沈家琪仍舊坐在椅子上沒動,大衣外套搭在椅背上,他的臉微微潮紅,眼睛閉起,手指揉捏著太陽穴,應該是喝多了酒。
杜悅見他沒要離開的意思,自己也不好說什麼。
看他好像頭疼,就讓侍者去泡一杯茶過來。
“你是不是急著回家?”
沈家琪驀地睜開眼望她,許是醉酒的緣故,他眼眸更深:“我送你回去。”
說著,他就伸手去撈外套。
杜悅見他腳步踉蹌,怕他摔倒趕緊去扶,卻不想他彎曲的胳膊肘會撞上她胸口。
柔軟被輕觸,杜悅像觸電般立刻鬆開了他。
也許是聯想到之前兩次經曆,杜悅的臉滾燙地燒起來。
沈家琪卻似無知無覺,疑惑道:“怎麼了?”
“沒……沒有……”杜悅見他不似作假,鬆了口氣:“再坐一會兒吧。”
“你不急?”
“等你喝點茶再走也沒事。”
沈家琪重新入座,侍者還沒過來,包廂裡頓時陷入沉默中。
杜悅怕氣氛太過冷硬,隻好瞎找話題:“你法語說得不錯,是在法國呆過嗎?”
沈家琪抬眸,語氣顯得散漫隨意:“我沒有在那裡呆過。”
剛才他說話的樣子很嫻熟,同法國人的腔調相似,可現在他又說自己沒在法國居住過,杜悅錯愕之餘,心下又滑過些佩服。
沈家琪放下酒杯,看到杜悅眼底來不及掩飾的敬仰後,嘴角的笑意漸濃。
“其實沒什麼大不了,我讀大學的時候,覺得英語太過單調,借了幾本法語的書翻閱幾天,後麵覺得蠻有意思,就多看了幾本,漸漸就自學成功了。”
自學成才?
杜悅腦中頓時盤旋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