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悅剛離開,高雄立即湊到沈家琪麵前:“三哥!短信是你發的吧?”
沈家琪漫不經心地往杯中添點茶,輕輕抿了一口,似乎不太滿意那味道,劍眉微微擰起,又將杯子放回桌上,抓過旁邊的報紙翻閱。
高雄用胳膊肘頂了頂沈家琪:“三哥,是不是你發的啊?”
沈家琪將報紙翻得直響,瞥了他一眼:“你不是承認是你的的?”
“三哥,你做人太不厚道了!”
高雄拖了椅子挨著沈家琪坐:“我都替你挨刀了還沒落個實話。”
沈家琪抬眸看了樓梯口,沒吱聲。
高雄順著看過去,就瞧見杜悅回來了,立刻坐正身體,麵色自若地端著茶杯喝水,一臉笑意地跟她搭話:“買給幀幀的?我以前也特愛吃這個。”
杜悅將紙袋擱桌上,笑道:“是嗎?”
“燕雲,不是說環境優雅嗎,怎麼嘈嘈雜雜跟菜市場一樣!”
一道熟悉又尖酸刻薄的聲音突然從樓道口傳來。
杜悅轉頭……
五大三粗的燕姨正背著滿臉不悅地劉雅麗上樓,而她們身後扛著輪椅的餐廳服務員則黑著臉,神態很不樂意。
大概是覺察到杜悅的怪異,高雄跟著扭頭,順著杜悅的視線看過去。
在看到燕姨背上滿嘴抱怨的劉雅麗時,高雄的臉色也是徒然一變。
“早上出門真該看黃曆,沒想到會遇上她。”
高雄急忙拿起報紙遮住自己的臉,小心地轉過身子去。
沈家琪卻放下手裡的報紙,抬眸掃了眼已經入座的劉雅麗,神情如常。
“燕雲,快用紙巾擦一下,你看這筷子跟勺子,都臟成什麼樣兒了!”
劉雅麗嫌惡地捂住口鼻,眉宇間是掩不住的厭惡。
服務生實在忍不住了:“太太,我們這裡的餐具都有按程序消毒的,反倒是紙巾……不過如果您需要,我可以下去拿些消毒後的濕巾給您。”
“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嘴碎?我們想怎樣還需要你指手畫腳?”燕姨直接朝服務生大聲嗬斥:“你們就是這麼對待上帝的?”
旁邊的值班經理趕緊上前打圓場,燕姨嗤了聲坐下:“什麼人嘛!”
“燕雲,彆跟這種沒素質人計較,快點餐吧。”
劉雅麗扯過濕巾優雅地擦了擦手,接著掃了眼道歉的值班經理。
燕姨這才有所收斂,隻是看了菜單後立馬又不高興。
“就這些菜品,大清早的吃那麼油膩能行?”
“我們也有清淡的,往後翻,您再看看。”值班經理耐著性子解釋。
燕姨白了他一眼,剛想翻頁,眼角餘光瞥見旁邊坐著的一道身影。
那不是……
燕姨微微側臉,就跟沈家琪對上了眼。
沈家琪還微笑著朝她點了點頭。
燕姨老臉一臊,俯下頭去,可一瞧見和沈家琪坐在一起的杜悅,立即心生不悅,對劉雅麗小聲道:“雅麗,你看那是不是阿澤的那個女人?”
在確認那兒坐著的是杜悅後,劉雅麗感覺自己整日的好心情全被破壞了。
她朝燕姨楊了下顎:“扶我到輪椅上。”
……
劉雅麗端坐輪椅上,燕姨殷勤地推著她走向杜悅他們所在餐桌。
隻是她靠近後,一桌三人卻像是沒看到她似的,依舊埋頭吃著早餐。
更過分的是那個高雄,居然還夾了塊水晶蝦餃給杜悅,溫聲細語的。
劉雅麗覺得胸口像被人錘了下般悶著。
如果這會跟杜悅一塊兒的是歪瓜裂棗的那一類男性,她心裡或許也不這麼難受。
“咳咳!”劉雅麗故意咳了一聲。
杜悅見劉雅麗過來,並沒有很驚訝,點頭問候:“屈太太。”
聽到杜悅對劉雅麗的稱呼,高雄眼底的錯愕一閃而過,沈家琪卻平靜如常。
劉雅麗冷漠地掃了眼杜悅,叫燕姨推她到桌前。
她沒去看杜悅,而是盯著高雄,皮笑肉不笑:“還以為是誰呢?剛剛還當認錯人,沒想到真是高大少,前天大半夜可是把整個軍區大院的人都吵醒了吧?”
高雄嗬嗬地笑著:“這不是事出緊急嘛,屈太太,你要懂得寬容。”
劉雅麗冷冷一哼,望向沈家琪:“家琪,當點心,不是什麼朋友都能交。”
高雄立即拉下臉,不悅道:“屈太太,你什麼意思?”
“我這人就這樣。”劉雅麗毫不掩飾對高雄的鄙夷之情:“你從小沒了父母,不懂怎麼做人也沒辦法,隻是我勸你收斂點,彆整天跟那些下等人往來丟你外公的臉麵。”
“我說你……”
高雄撥起怒火,指著劉雅麗就要起身。
卻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杜悅站起來,看著咄咄逼人的劉雅麗:“屈太太大可不必含沙射影,你想罵我就衝著我來,不要殃及無辜的人。”
“哎呀,有了靠山果然底氣足啊!”燕姨怪聲怪氣地嗤笑:“你要是偷了男人就明說,我們阿澤可是有廉恥心的人,知道你有了相好,一定不會耽擱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