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雨欣率先明白,第一個受不了地高聲尖叫起來。
沈勇毅上前一步:“劉老,這裡麵估計有誤會。”
“誤會?”劉國鋒氣得臉都青了,手中的拐杖在地上用力杵了杵:“這麼明顯了,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嗎?你倒是跟我說說,這兩條內褲都是誰的!”
沈勇毅知道衣櫃裡麵的秘密,但這會兒不好說,隻能選擇了沉默。
然而就是這份沉默,看在劉國鋒眼中就變成了沈家人故意為之來騙婚。
“我女兒怎麼能無緣無故來遭這份罪!她才二十幾歲啊……不行,一定要離婚!”
劉國鋒氣得胡子亂顫,燕姨連忙替他拍背順氣。
“劉老, 婚姻畢竟不是兒戲,事情還沒搞清楚之前,怎能隨便說離婚?”
陳鴻也當和事佬,說著,側臉看向始終沉默的沈家琪:“家琪,這倒是說句話啊。”
沈家琪臉上有淡淡的窘迫,看著劉雨欣:“老婆,我有在積極看醫生的。”
陳鴻瞪大雙眼:“沈家琪,你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嗎?”
自己兒子那方麵行不行,陳鴻還不清楚?她驚訝的是他居然會選擇默認這罪名。
隻是,陳鴻的反應看在眾人眼裡,卻徹底成了包庇期滿沈家琪病情的行為。
劉國鋒氣不打一處來,敢情他們沈家把他們劉家人當二愣子耍了?明知道自家兒子不行,卻還要不動聲色地把他的寶貝女兒騙進火坑裡。
劉國鋒扯著劉雨欣就要走:“雨欣,我們走,再呆下去我要吐了!”
“劉老!”陳鴻想要解釋,可是劉國鋒哪裡能聽進去半句?
劉雅麗在被燕姨推出去之前,回頭,看著一臉焦急的陳鴻笑得得意:“你也彆太操心,男人這種病,得慢慢調養的,你越是急,反而好得更慢,要是實在不行,大不了你再生一個好了。”
“你!”陳鴻羞惱地紅了雙頰。
劉雅麗嗬嗬地乾笑兩聲:“不過你現在年紀一大把,要生也沒那麼容易吧。”
陳鴻剛想說什麼,沈勇毅卻已經拉住她:“彆衝動。”
劉雅麗看了眼他們夫婦交疊的手,眼底有妒忌的光芒閃過,而後冷哼著離開了。
待劉家人離開以後,休息室裡隻剩下沈勇毅夫婦、沈家琪和高雄。
“你剛剛乾嘛攔著我?那個女人囂張跋扈這麼多年,仗著自己殘疾彆人就理所應當要對她百般忍讓了?真是氣死我了,人怎麼可以這麼尖酸刻薄。”
陳鴻氣得呼吸都急促了,全然沒了往日的淡然冷靜。
沈勇毅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
“那個……勇毅叔,鴻姨,沒什麼事我先走了哦!”
高雄抬腿就想溜,卻被陳鴻攔住了去路,他隻得陪著笑臉:“鴻姨……”
“去哪兒?今天不把話說清楚,哪兒也彆想去!”陳鴻指著地上的床單道。
高雄心裡相當委屈,他根本就搞不清狀況好吧!想著,求助地看向沈家琪。
沈勇毅卻突然開口:“還不打算出來嗎。”
陳鴻錯愕地看著身旁沒頭沒尾說出這話的沈家琪,可很快,衣櫃門就被打開。
杜悅從衣櫃裡出來,身上穿著沈家琪的衣服,光著腳丫,長發披肩,就像個犯錯被大人抓住的小孩子,她朝沈勇毅感激地鞠了一躬:“剛才謝謝您。”
“這……”陳鴻驚訝到說不出一句話來。
沈勇毅點頭致意,冷冷地瞥了眼神色淡若的沈家琪:“等會兒去外麵說。”
說著,沈勇毅就邁大步先走了。
陳鴻不明情況,莫名其妙追著自家丈夫出去了。
高雄則瞧了瞧杜悅,又看向沈家琪,接著瞅了瞅地上的床單,視線在三者之間來回穿梭,最後,打了個激靈:“你們兩個……”
杜悅沒吱聲,利索地進了洗手間,沈家琪則開始換衣服。
高雄碰了一鼻子灰,抓了自己的早餐灰溜溜地走了。
……
杜悅靠在洗手間牆上,心緒依舊難平。
如果剛才被逮到,等待她的又會是什麼?
明天鎮南市的頭條,走到街上指指點點的目光,還是熟人間的責備?
杜悅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林姍姍的言之鑿鑿,劉雨欣的委屈,讓她難免不會想到這是一場早就準備好的戲,想起昨天咖啡廳中那杯水,她不由拽緊雙手。
屈潤澤,她原本以為就算沒有情分,至少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也不該做這麼絕!你想讓自己的女人見光,也不該以另一個女人的身家清白來換取,這樣是否太不公平?
她可以冷靜地對沈家琪說她不介意一夜情,卻做不到欺騙自己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