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願意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她鬥不過權勢,也鬥不過劉雨欣的算計。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她除了無力,彆無他感。
腦海中突然浮現沈家琪那對笑盈盈的黑眸……
“如果我能證明你的清白,那麼,你將以身相許。”
耳畔似乎還縈繞著他的聲響,杜悅疲倦地靠在沙發上,盯著天花板那盞水晶燈,如果這一次她要他伸出援手,是不是又會將自己卷入另一個泥沼中?
她早就過了愛做夢的年紀,不會相信那些不切實際的一見鐘情,沈家琪所表現出的種種,看似曖昧深情,可誰知道那層溫和柔情背後隱藏的會不會是刀光劍影的傷害?
何況,為了某種圖謀而攀上那個男人,對他也是不公平的,有些事情,一旦起了頭,如何結束就由不得人,聰明如沈家琪,豈是那種會被女人玩弄鼓掌的男人?到時候,她要付出的代價恐怕要遠甚於屈潤澤帶給她的。
屈潤澤……
杜悅想起了會議上那個冷眼看著自己的男人。
人這一生能遇到自己所愛是何其幸運。
屈潤澤深愛著劉雨欣,所以義無反顧地選擇相信,而她,不過是他用來報複愛人得一顆棋子,在毫無剩餘價值之後,是該識趣離開成全他們的愛情。
杜悅起身到書房,重新擬定了一份離婚協議書,這一次,她不會再猶豫。
在打印店打印好離婚協議,杜悅出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嘗試聯係屈潤澤。
她給他打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掛掉。
很快,就有一條信息傳過來:“有事?”
杜悅直接切入主題道:“你有時間的話,我們去一趟民政局。”
“我現在很忙,晚點再給你回電話。”
杜悅再發短信過去,那邊沒了回複,撥打電話,發現對方已經關機了。
她盯著手裡的離婚協議,折疊好放進包裡。
杜悅想起自己新租的公寓,她在林熙敏那裡蹭住夠久了,是該把公寓拾掇下,然後把楨楨跟保姆一起接過來住,她找車鑰匙時才想起自己的車還在交警大隊。
人倒黴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縫。
杜悅趕到交警大隊,結果發現一直放在轎車收納格裡的駕駛證居然不見了。
她翻遍了包,就是回林熙敏的住處也沒找到,唯一的可能就是落在了宜家彆苑。
宜家彆苑,跟屈潤澤攤牌後她就沒有再回去過。
但是迫於無奈,杜悅還是打車回去了那個曾經的“家”。
……
杜悅按響門鈴,過了許久都不見小保姆來開門。
她隻好掏出自己的鑰匙。
推開門進去後,杜悅一時愣在原地,臉上表情瞬息萬變。
她的手仍放在門把上,卻不知道是該繼續走進去還是該利索地退出去。
玄關處,一雙男式手工皮鞋旁邊,是一雙素雅的女式高跟鞋。
皮鞋杜悅認出是屈潤澤的,但是那雙女鞋,明顯不是她的,她搬走的時候已經將自己的所有東西拿走了,杜悅盯著那雙歪斜的高跟鞋,捏扶手的手收緊。
她在這裡生活了一年,屈潤澤雖然混蛋,卻從來沒把女人帶會家過。
杜悅的心像被針紮了一下般,臉色很不好,即便她已經搬出去,這套房子按理應該是屬於她的,他現在把其他女人帶回這裡,算是什麼意思?
她緊緊抓著門把,手指用力,已經可以看出泛白的指關節。
杜悅沒有轉身落荒而逃,她臉色清冷,關上門,跨過那兩雙鞋子,走過餐廳的時候,看到那裡淩亂的一幕,瞳孔縮了縮,然後輕微地眨了眨眼睛。
餐廳桌麵上,還堆著吃了一半得甜品,不少紅酒灑在桌麵上,旁邊還有一根皮筋和幾縷頭發,而拉開的椅子上是一條女式腰帶。
杜悅俯首,就看到腳邊是一隻被扯斷了肩帶的胸衣,火紅色的,蕾絲,C罩杯。
從餐廳到客廳的地板上,丟著不少衣服,有男人的襯衫,領帶,皮帶,也有被揉得不成樣的雪紡碎花長裙,杜悅抬起頭,就看到擱在茶幾上的一條西褲。
茶幾下方,靜靜地躺著一條男士內褲。
杜悅的視線定格在那套結婚時她親自挑選的布藝沙發上。
她緩緩閉上眼,感受著內心洶湧澎湃的聲響,片刻後,她睜開眼,就看到正麵向下放著的相框。
她拿起相框,翻過來,是她跟屈潤澤結婚時拍的婚紗照。
她看著照片中微蹙眉心的男人,不由輕笑出聲,隱約間,她仿佛聽到一種女人清淺的叫聲,杜悅捏緊手中的相框,麵容越發冷清冰涼。
她將相框重新擺好,轉身走向樓梯口,忽略那條打在扶手上性感撩人的粉紅色蕾絲底褲,徑直上樓走向聲源處。
杜悅忍不住感慨自己超人的定力,一般女人,碰上這種事,早就羞辱難當地哭著跑了。
二樓的走廊很安靜,當也正因此,更襯得那斷斷續續的聲響越發清晰,隨著距離的靠近,甚至能聽到男人忍不住發出的悶哼聲。
杜悅在傳出聲響的臥室門外站定,她看著熟悉的房門,是她睡了一年的房間!
屈潤澤,沒想到你為了羞辱我,可以過分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