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尤其是下雨的夜晚,外麵的溫度很低。
杜悅望著穿著單薄的沈家琪,就要把外套脫下來還給他。
沈家琪卻按住她的手:“我一個大男人,難道抵抗力還比不上你嗎?”
杜悅擔心地看著他,沈家琪俯首,看著她那雙溢滿關切的桃花眼,心頭突然一癢,慢慢地低下頭去,杜悅的眼睛眨了眨,卻沒有躲開,任由他的薄唇覆蓋了她的。
兩人隻是唇貼著唇,片刻後,沈家琪放開了她,揉亂她濕漉漉的黑發。
劉海遮擋了杜悅的視線,看不清晰,頭頂卻傳來他的歎息:“傻丫頭……”
……
雨差不多下了一刻鐘才停。
杜悅站在公寓樓下,看著沈家琪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才想上樓。
“杜悅。”一道柔美而帶著倨傲的聲音從突然傳來。
杜悅聞聲看過去,兩道強烈的車燈讓她下意識地抬手遮住眼睛,一輛跑車停在公寓樓下,車門打開,一道妙曼的身影出現在視線內,然後車門被重重地合上。
杜月默穿著白色的雪紡裙,外搭小披肩,秀挺的鼻梁上架了一副墨鏡,化著精致妝容的五官看不到歲月的痕跡,及腰的卷發被紮成馬尾隨著她的步伐在身後輕輕搖曳著。
看在旁人眼中,大概誰都寧願相信她們是姐妹,而非母女吧?
杜月默會出現在這裡,杜悅有點驚訝,但隨即就明白過來了,屈南風回來了,杜月默出現在這裡也不足為奇,如此一想,杜悅眼底不由染上一抹嘲諷。
杜月默見杜悅渾身濕透,擰起秀眉:“你怎麼搞的?就不能斯文地,有點女孩子的樣子嗎?”
“二十多年你都放任我跟杜幀不管,彆告訴我,你現在想當慈母了。”杜宇說著就要往裡走。
“這就是你對母親說話的態度嗎?”
杜宇回頭,看著杜月默,冷然道:“我以為在遊輪上我們已經斷絕關係了。”
杜月默過了片刻才望向杜悅:“屈氏方案泄露時怎麼回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那你又以什麼立場來來過問我工作上的事?”
杜悅冷漠地問:“是我母親?還是屈南風得情人?如果是我母親,那麼你沒資格,沒有父母不相信自己的孩子,如果是屈南風的情人,我的答案是沒有。”
杜月默一愣,隨機嗤笑,雙手環胸:“怎麼?被屈潤澤甩了後就變得憤世嫉俗了?”
杜悅冷冷地凝視著杜月默。
“不過,剛才送你回來得那個男的看上去倒是不錯,就是太黑了沒看清楚……”杜月默抬手撂起耳邊幾縷碎發,似笑非笑地看著杜悅|:“反正你還年輕,可以考慮再嫁一次。”
“我自然還會再嫁,總不能步你後塵。”杜悅輕描淡寫地反駁。
“你!”杜月默揚起手就要吵杜悅臉上一個巴掌下去。
杜悅看著惱羞成怒的杜月默,扯動嘴角:“我不會讓我的孩子因為自己遭受那些無謂的痛苦,哪怕我以為不能給他一個完整的家,至少也會把全部的愛給他。”
“杜悅,你現在是在指責我這個做母親的不負責人嗎?如果我從小溺愛你,你又該變成什麼樣?難道你覺得那樣你還能像現在這樣獨立自強嗎?”
“你的意思是我該感激你對我跟杜幀那麼殘忍嗎?”
杜悅紅了眼圈,彆過臉:“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杜月默沒有離開,站在原地,平息自己上下起伏的胸口,回頭再次看著杜悅:“我當初就警告過你,讓你離開屈潤澤,是你自己不聽,現在反倒怪我咯?”
杜悅不想再跟她爭執,抬腳就要上樓。
“剛才那個男的就是報紙上的沈家琪?”杜月默的聲音突然又響起。
杜悅一愣,笑吟吟地看著她:“你彆想了,人家父母很恩愛,沒有一點縫隙留給你的。”
“你自己得不到不代表彆人也不行。”杜悅拋下一句話就上了樓。
杜月默的高跟鞋踩地聲緊隨而至,很快,杜月默就擋在了她前麵。
“你究竟想怎麼樣?”杜悅冷聲質問。
杜月默也冷冷地蹙眉看她:“報紙上報道得新聞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無論是真是假,都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你最好跟沈家徹底撇清關係,你連屈家的門都進不去,更何況是門第更高的沈家?你以為他們真的會接受一個二婚的女人嗎?難道你非要撞得頭破血流才肯罷休嗎?”
杜悅失笑:“是不是在你眼中,我就配在社會底層掙紮,然後隨隨便便嫁個水泥匠?”
杜月默蹙眉:“水泥匠有什麼不好的?”
“可我就是喜歡沈家琪怎麼辦?”杜悅看著杜月默驟變的臉色:“比起屈潤澤那會兒更喜歡,如果說屈潤澤隻是讓我感動,那沈家琪他讓我真的想把心交給他一次……”
杜悅話還沒說完,杜月默就狠狠給了她一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