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吟臉上的笑容頓時掛不住了,碎了一地的渣渣掉落。
“這個……”他眼珠子一轉,表情勉強地回視杜悅:“你猜猜看。”
杜悅四下打量整個公寓,回想起把房子租給她的那個老師,是華夏大學心理係的,也就是,跟楊樂是一個係彆的,所有的細節串聯在一起,有個想法破土而出。
她看著擠在門口相互推搡的幾個人:“這套公寓是你們其中一個人的吧?”
門口三個人,頓時停住所有的動作,如同石雕般僵直在原地。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我們怎麼可能做這麼無聊的事?嗬嗬……”曹逸陽乾笑了兩聲再也笑不出來了,訕訕地摸了摸鼻頭,不敢正視杜悅審視的目光。
“哎呀!”高雄突然發出一聲殺豬慘叫,接著整個人跳著掛到曹逸陽身上,虛弱地呻吟:“頭好暈……我就猜到今天不宜出門……快,趕緊送我去醫院!”
金吟動作最迅速,健步上前摸著高雄的額頭:“溫度好高,再不去醫院怕會燒成!”
“沒錯!快送他去醫院……”曹逸陽朗聲附和,生怕那邊的杜悅不信。
杜悅剛要上前,幾個人已經用著高雄飛快往外走,等杜悅走到門口,走廊上哪兒還有他們的身影,隻有不遠處安全門還在晃動著,還隱約有紊亂的腳步聲傳來。
……
杜悅無奈地捂住額頭,突然又忍不住失笑出聲。
回到住處,看著煥然一新得房子,杜悅心裡不由一暖,她走過去打開主臥的門,擰開燈,吸引她注意力的是那張足夠容納四個人的大床。
這張床,並不是她買下的。
杜悅又去看了給杜幀準備的次臥,果然,她買的那張床擺放在裡麵。
她又折回主臥,站在門口,瞅著那張巨大的床,眼神顯得有些若有所思。
……
杜悅去樓下便利店買了些清洗用具,打算將公寓打掃乾淨再去把杜幀和保姆接過來。
這一收拾停當就已經是七八點了,杜悅坐在客廳的地板上,累得有點喘氣,她腳邊丟著塊抹布,看著雖然擺滿家具缺冷清的屋子,不由自主地,又想起沈家琪,想起和他的點點滴滴。
杜悅靠在沙發上,蜷縮著雙腿,用手臂環繞住。
從小到大的經驗教訓告訴她,應該遠離那些發光體,就想飛蛾,每次追逐溫暖的光芒,結果都隻換來滿身傷痕。
她俯首盯著無名指上的鑽戒,沈家琪於她而言,是又一次唄烈火灼傷後遇到的另一束光芒,誘人、溫暖卻又含著危險,比過往任何一次都來得危險,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
隻是如今……她卻又忍不住會去想他。
杜悅捂著自己的心口,倘若真不在乎,又為何會如此難受?
她拿過手機,打開通訊錄,看著沈家琪的號碼,卻沒有撥打的勇氣,久久地注視,直到眼睛發酸,她才將手機丟回沙發,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深深吸了口氣。
……
杜悅是半睡半醒間被門鈴聲吵醒的,睜開眼才發現自己竟然在沙發睡著了。
門鈴一聲接一聲響個不停。
雙腿有點發麻,她跌跌撞撞地過去打開門,在看到站在那裡得沈家琪時,有瞬間的失神。
他穿著淺灰色的襯衫和黑色西褲,領帶鬆開,露出一片結實的胸膛,右手手臂裡掛了一件黑色西裝,身姿卓絕,卻又風塵仆仆,身後還放著個行李箱,上麵貼著機場的條子。
“我以為你不打算給我開門。”沈家琪看著她錯愕的神色,露出溫和的淺笑。
杜悅的雙手抓著門,用力地,似乎在極力克製什麼。
她看著他俊朗的五官,儘管他在笑,但他的眉宇間卻籠罩了倦意,眼睛裡也有血絲,她俯首掃了眼那隻行李箱,聲音沙啞:“你直接從機場過來的?”
“嗯,美國那邊的生意遇到點麻煩,需要我親自過去處理。”
沈家琪看著她胡亂紮起的馬尾,臉頰兩側還散落不少碎發,原本白皙的肌膚上有汙垢,然而,他仰頭望著他,眼眸瞪得大大的,眸光清澈而迷人。
他深邃的視線落在她略顯消瘦的臉上:“十幾天了,我以為你會給我打電話,最不濟也發條短信關心下,要是我不找上門,你是不是打算就這麼跟我斷了關係?”
杜悅頓時無言,看著他居然說不出任何辯解的話來。
她想跟他斷了關係嗎?不,她根本不願意再將他踢出她的世界裡……
杜悅突然跨前一步,兩人間距離拉近,毫無征兆地,抱住了沈家琪,用力地,撞進他的懷抱中,雙手牢牢地圈住他的脖子,墊著腳尖,眼眶微微泛紅。
沈家琪猝不及防,被撞得身形一晃,及時地抱住了她:“怎麼了?”
杜悅咬住下唇,許久,才含糊地說道:“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