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琪一聽這話立刻表現出不滿,“五姑父這樣說自己的親生女兒合適麼?”
餘書豪很意外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
“你是什麼意思?”這回輪到沈勇毅不悅了,“難道說佩林對你來說也僅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而已?”
餘書豪鎮定的回道:“佩林和杜悅根本不能相提並論。”他站了起來,“我的態度十分明顯,總之,我是不會同意杜悅嫁進沈家的。”
沈家琪眉毛一豎,“五姑父不妨把話說清楚了,悅悅哪裡比不上小姑了?”
餘書豪不欲與他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對著沈安邦道:“爸,已經很晚了,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慢著。”沈家琪得不到答案,心裡咽不下這口氣。“悅悅是我想娶的女人,我不明白為什麼五姑父一再阻攔。即便是作為餘家的女兒,她嫁進沈家不是對您百利而無一害嗎?您為何要步步緊逼。”
沒料到他會說得如此直白,當下其他人心裡各異。
就算是沈家琪想要維護杜悅,這番話也說得太過了。餘家不是當年的餘家了,不宜在明麵上撕破臉皮。於是,沈安邦厲聲叫住了他,“家琪。”
語氣裡是濃濃的警告。
沈家琪抿唇,“五姑父好歹給大家一個理由,悅悅到底是不是私生女,您心裡最清楚,不是嗎?”
餘書豪的臉在這一刻終於沉了下來,“我隻有一句話,餘家絕不同意杜悅嫁進沈家。”
手才放在門鎖上,就聽到沈家琪譏諷道:“五姑父一心仕途,真叫家琪佩服。”
杜悅不能嫁進沈家,沈家琪猜到了兩層意思。
一是杜悅嫁進沈家,這樣的門楣必定有人挖空心思調查杜悅的身世,當年三人那段感情糾葛勢必也會翻出來。在上麵委任前考察的緊要關頭,餘書豪怎會允許一點威脅存在?
其二,風言風語對他並無多深的影響,關鍵是……如果有心人挑撥,與杜月默斷交了多年的杜家這時候插一腳進來,那才是最棘手的事情。
餘書豪沒有被他激怒,淡然自若的打開門,走了出去。
他一走,沈安邦的臉再次陰沉了兩三分。
“家琪,你有些衝動了。”話裡有指責,無奈更多。
沈家琪目光深深的望向他,“爺爺,悅悅受了太多的委屈了。”
沈安邦沉默了,盯著桌上的家字沉思起來。
沈勇毅眉頭就沒舒展過,餘書豪今日撂下這句話,就表明了他不惜與沈家做對。
杜悅和杜幀的存在就是深紮進他心裡的那根刺,提醒他過去種種,怎能叫他不介意。
這時,沈安邦開口了。“當年的事我不管,現在我也不會插手。我不管你們要做什麼,但是隻有一個前提,絕不能損害沈家的利益。”
……
宴會上發生的事始終讓杜悅耿耿於懷,手機拿起放下不知重複了多少次,麵對那個早就熟記於心的號碼,她怎麼也撥不出去。
越想越覺得可疑,與杜月默相關的事一遍遍在腦中回放,攪得她心神不寧。
難道杜月默是有苦衷的?
杜悅不知道。
“悅悅,你又在想什麼?都發呆好幾次了。”林熙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看你愁眉苦臉的,一點都不像是剛訂婚的人。”
訂婚前後發生的事太多,杜悅的確感覺不到多大的幸福。想到那堆照片,她幾次都想開口征求林熙敏的意見,話到了嘴邊一次次咽了回去。
“我沒事。”糾結了一會兒,杜悅擠出了一個笑容。
林熙敏大大咧咧的道:“悅悅,我知道你有心事,等你想好再和我說吧。”她握住了她的手,“我們是好朋友呀。”
杜悅盯著她的臉,心裡感到一絲愧疚。
“悅悅,如果你在我麵前都不能放鬆,那我這個死黨就太失敗了。”她做出了一副挫敗加傷心的表情,十分滑稽。
杜悅被她逗樂了,“我是在想杜月默的事情。”
“你媽?”林熙敏理解她了,一旦牽涉到杜月默的話題,杜悅都忌諱如深。這次能夠主動坦白是她的原因,她已經很開心了。
至於更深的原因,她想說的話她很樂意為她排憂解難。但她不說,林熙敏也不會感到不悅。
她剛要說話,突然看到對麵走來兩個人,在看清楚人時,激動的拽了拽杜悅。“你媽。”
杜悅心跳了跳,回頭一看,果真是杜月默。而她旁邊的人,竟然是出國許久的屈南風。
兩人不知道在爭執什麼,引得路人頻頻回頭。
杜月默和屈南風的事早已不是什麼秘密,因此,林熙敏十分擔心,“悅悅,你……還好吧?”她後悔了,剛才就該裝作沒看見的。
杜悅點頭,一會兒又搖搖頭。她怎麼沒想到要問屈南風,他一定知道杜月默的事情。
街對麵,那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杜月默招手打了一個出租車揚長而去,隻留下一臉憂慮的屈南風。
杜悅轉過頭來,“小敏,我……”
林熙敏看出她的為難,不在意的笑了笑,“你去吧,我下午還有課,剛好回去了。”
杜悅無比感激,“下次我一定好好陪你。”
林熙敏伸手在她的臉上捏了捏,“再客氣我就生氣了,到家後給我發個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