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心裡一緊,“這裡有人病了?”
老人警惕地盯著他手裡的高爾夫球棒,“一位先生生病了。”
他鬆了口氣,不再把注意力放在老人身上,繼續朝房間走去。
老人默不作聲地跟上去,隨手抓起地上一塊板磚,用力拍在了高雄腦袋上。
高雄腦袋一疼,晃悠兩下,噗通倒地。
醫生一臉無奈地搖頭,“高老頭,不是說你金盆洗手,躲在這島上修身養性嗎?怎麼對年輕人還這麼暴力?”
高老頭哼了一聲,“我這島上常年就屈先生一個人來往,突然多出這麼一個人,非奸即盜!”
中年男人無奈地搖搖頭,帶著醫藥箱走了進去,杜悅急忙衝上來。
“醫生,他燒得厲害,已經暈過去了!”
中年男人眯著眼睛打量一眼屈潤澤的臉色,搖著頭笑了笑,“你放心,就算他病得再厲害,我也會把她治好。”
有他這句話,杜悅鬆了口氣,她走到高老頭麵前,“老爺爺,今天有船回去嗎?我有很緊急的事情想要走。”
高老頭溫和地笑了笑,“昨夜大風,島上的船或多或少有些損傷,我已經讓人在修補了,杜小姐,我看你還是等屈先生醒過來再走吧。”
“可是……”
“我忽然想起還有點事需要處理,杜小姐,我先出去一趟。”高老頭跑得比兔子還快。
杜悅越發焦躁起來,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屋子裡團團轉悠。
直到門外傳來一聲慘叫,她心中一震,立刻奔了出去。
“三哥!”杜悅驚喜地叫了一聲,剛想撲進他的懷裡,可是看到半跪在地上的高老頭,立刻停住了腳步。
“三哥,你這是乾什麼?”杜悅睜大了眼睛。
高老大的雙手被人反剪在身後,滿頭大汗,渾身顫抖。
沈家琪一身寬肩窄腰的西裝,安靜地站在芭蕉樹下,肩膀上落了一層白茫茫的露水。
“悅悅,過來。”他抿了抿唇,朝杜悅伸出手。
可眼中的森冷與殘酷卻令杜悅感到忐忑。
“三哥,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樣。跟這位高爺爺沒有關係,你先放過他好不好?”
沈家琪笑了笑,唇角倏地浮現出一抹嘲笑的弧度,“沒有關係?那麼,你身後那個男人又是誰?”
杜悅緩緩轉身,屈潤澤披著一條毯子,扶著門站在那兒,一臉冷意。
兩個男人隔著杜悅遙遙相望,目光裡滿是對峙的敵意。
“潤澤,我記得我警告過你,杜悅是我的女人。”沈家琪閉上眼睛,沉默片刻,又緩緩睜開。
“隻要她一天沒有嫁給你,就一天不算是你的女人。”屈潤澤一邊咳嗽一邊冷笑。
沈家琪沒有給他繼續說話的機會,一陣風過後,沈家琪一拳頭揮向屈潤澤,屈潤澤重重倒地。
“三哥!潤澤!你們彆打了!”杜悅急得直跺腳,她拚命想要衝上去擋住,沈家琪暴怒中一把推開杜悅,拳頭聲聲落在屈潤澤身上。
“彆打了!三哥!”
見屈潤澤唇角流血,杜悅害怕出事,重新撲上去抱住了沈家琪的胳膊。
“直到現在你還護著他?在你心裡,我又是什麼?”沈家琪抬起杜悅的下巴,冷冷質問。
沈家琪一向喜怒不形於色,就算是怒極了,也是神色淡淡,可這一回,他處於盛怒之中,雙手緊緊抓著杜悅的胳膊,幾乎要把她的骨頭抓裂。
杜悅疼得緊緊咬住下唇,目光裡含著淚水,“三哥,我可以跟你解釋,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夠了!你才剛剛生下孩子,身體不好,我派人先送你回家。”沈家琪冷冷回頭,“愣著乾什麼?還不趕快過來,把你三嫂送回去?”
剛剛醒過來的高雄訥訥地看了杜悅一眼,見她目光含淚,硬著頭皮上前,“三嫂,我看,咱們還是先走吧。”
屈潤澤趴在地上喘息著,嘴角血跡斑斑,他沉沉一笑,似乎在嘲諷什麼。
事到如今,一切都由不得杜悅做主。
她默默轉身,走了出去。
誰都沒有想到,事情會朝著這一步發展。
高雄忍不住安慰她,“三嫂,三哥隻是……隻是擔心你罷了,等回到家,見到孩子跟你,一準兒就不生氣了。”
剛回到沈家,月嫂抱著哇哇啼哭的小元寶朝杜悅奔來,“杜小姐,您可回來了!孩子餓了,都哭了一整天了!”
可憐的娃兒躺在繈褓裡,一雙黑葡萄般的大眼睛裡滿是晶瑩的淚水,小嘴張得大大的,一個勁兒地哭泣。
杜悅心裡一酸,疼得跟被針紮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