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秒,林熙敏衝上去死死抱住高雄,慌亂之中,高雄的車鑰匙掉進了下水道井蓋裡,他來不及去夠,就被林熙敏抱住脖子,狠狠咬了一口。
高雄疼得呻吟了一聲,顧不得滿身狼狽,一邊抱著盤在他腰間的林熙敏,一邊試圖去找回車鑰匙。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有傷風化……”一對老夫婦從兩人身邊經過,小聲嘀咕。
高雄驀地窘迫地鬆手,林熙敏一臉勝利者的姿態哼了一聲,背負著雙手大搖大擺地離開。
他看著被鎖得死死的車門,又看了看早就消失在下水道裡的鑰匙,氣得大聲咆哮,“林熙敏!你給我滾回來!”
半個小時過去了,下水道裡臭不可聞的味道一股一股地飄出來,高雄掩著鼻子,一臉嫌惡地盯著地上那個儘職儘責趴著,用棍子給他打撈車鑰匙的女人。
“算了,這輛車我暫時不開就行了,你彆倒騰了。”
“那不行,萬一車鑰匙撈出來,你還能繼續用。”
“就算你真撈出來,我也不想用了,送給你了!”高雄忍無可忍地回答。
一路上路人那麼多,個個都用奇怪的眼神盯著他們,高雄實在不想被人當成怪物打量,隻盼著林熙敏能夠趕緊站起來。
誰知道她眼睛一亮,立馬來了勁兒,“是不是隻要我撈出來鑰匙,你就真的把這輛車送給我?”
他瞠目結舌,一時之間摸不透林熙敏的心理活動是什麼。
“到底是不是嘛?”林熙敏催促著問道。
半晌,他呆滯到了點了點頭。
下一秒,林熙敏用力拎起下水道的蓋子,“噗通”一聲跳了下去。
“喂,你瘋了?”高雄震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了。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
“不好了有人掉進下水道裡了!快來人啊!”一個親眼目睹的路人慌忙大叫起來,招來了一群熱心腸的市民。
高雄急得滿頭大汗,正要跟眾人一起伸手把裡麵的女人拉出來,一顆黑乎乎的腦袋忽然冒了出來,臭不可聞。
眾人紛紛捂著鼻子倒退一步,黑乎乎的腦袋轉過來,嘻嘻一笑,“我找到了!這輛車歸我了!”
她笑得燦爛,高雄心裡頓生一股怒氣。
也不知道是為了她這股擋不住的市井之氣,還是為了她貿然跳下去不顧自己危險的行徑。
見高雄頭也不回地就走了,林熙敏呆呆目送他遠離的身影,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淡。
他是不是瞧不起自己?
高雄心煩意亂地回了家,一頭倒在床上睡了個天昏地暗。
晚飯時,傭人過來敲門,他糊裡糊塗地起床下了樓,這才發現葉馨也在。
她臉上的傷痕淡了些許,但仍舊有些細小的淤青還沒有消散,葉馨穿著一件寬鬆的軍綠色長裙,長發披肩,英氣勃勃地坐在高雄母親身邊,低聲逗著樂。
他懶洋洋地走過去坐下,隨手拿起雜誌翻了幾頁。
葉馨忽然不經意地提到,“聽說今天那女孩兒,是你去保釋出來的?”
他驀地一滯,隨即若無其事地繼續翻著雜誌,“不過是一個有些傻的丫頭而已,何必跟她過不去?”
葉馨氣極了,不怒反笑,“傻丫頭?跟在杜悅身邊的女人能是什麼傻丫頭?高雄,你家境好,自然不知道覬覦你們的壞女人有多少。那女人看起來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你還是離她遠一點比較好。”
“什麼女人?你交女朋友了兒子?”高夫人一臉好奇地追問,“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說出來聽聽,要是條件跟咱們家相當,那改天帶回家看看也行。”
高雄煩躁地扔了雜誌,一向好脾氣的他忍不住發了脾氣。
“媽,我這麼大年紀,交女朋友也正常,至於什麼時候帶回家,以後再說吧。”
他走到陽台上,平生第一次,對從小一起長大的葉馨有些不滿。
葉馨追了過來,仍舊沒有放棄遊說,“你們一個個的究竟是怎麼了?明明我們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可為什麼你們全都向著杜悅和她身邊的人?”
“葉馨,我倒是想問問,你究竟怎麼了?杜悅跟三哥兩情相悅,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更何況她現在給三哥生了孩子,三哥愛她如命,我不明白你究竟想要糾纏到什麼時候。當初離開三哥的人是你,現在想要回到他身邊的人又是你,可你究竟明不明白,有些事,過去就過去了,即使你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重新回到當年了。”
葉馨呆呆看著高雄,他義正言辭的樣子令她覺得好陌生。
這是那個無論她說什麼,都願意馬首是瞻的高雄嗎?
她一步步後退,淒楚地笑了笑,“是,我知道我放不下,一直都是我在犯賤。可我就是覺得,杜悅她配不上三哥,哪怕生了三哥的孩子,她也還是配不上。你不理解我,我不怪你。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找你幫我了。高雄,就當我們小時候從沒認識過。”
葉馨委屈地離開了高家,夜色中,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樓下,高雄狠狠砸了一下陽台,媽的,這都是些什麼爛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