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修淮生平第一次感覺被人狠狠壓製住是什麼樣的感覺,他就那麼站在她麵前,病床上的小女人明明臉色蒼白的嚇人,明明精神顯得那麼不好,可麵對他的時候還是能揚著嘴角笑出來?甚至就那麼淡定的說著‘威脅’他的話語,葉修淮覺得自己需要好好調整一下情緒,才能不上前以吻封緘!
舒止淩現在情緒大好,之前被葉修淮壓製得幾乎動彈不得的情緒一下放鬆下來,她肚子裡還懷著兩個孩子,一時她連葉修淮的玩笑都敢開了,甚至還敢去摸老虎的胡須,笑道:“葉修淮,你放棄吧,你早就沒得掙紮了。”
葉修淮靜立在原地定定望著她,許久才開口道:“止淩,你從一開始嫁給我,就是抱的這個目的?”
舒止淩但笑不語,但意欲很明顯。
一時,屋子裡的氛圍都變得沉寂了兩分,葉修淮狠狠蹙著眉,舒止淩則微微揚著嘴角,隻是那笑著的俏臉後分明也帶著兩分忐忑,她不想磨滅了她和葉修淮之間的感情,但是如果葉修淮真的因為這件事而生氣,坦白說,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哄好他,畢竟他們在一起以來,都是他哄她的啊!
葉修淮是真的有些惱,握著病曆本的大掌狠狠收緊,他站在床尾看她,眉頭皺得幾乎要鬆不開:“舒止淩,你在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就知道我的病,知道我命不久矣,甚至還知道……按照奶奶的偏方,要怎麼才能我繼續活下去,對吧?”
舒止淩不說話,但臉色也跟著葉修淮的嚴肅而沉寂了下來。
“你故意惹我碰你,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就想讓我娶你,想懷上我的孩子,想要……救我?”葉修淮心裡一陣陣刺痛,他不懂,為什麼舒止淩在這件事上就那麼執著,明明這件事對他們而言根本就沒有任何好處啊!甚至還有可能,到了最後誰的命也保不住,葉修淮身軀狠狠一僵,蹙眉看向她:“止淩,你為什麼就那麼固執呢?”
舒止淩抿緊了唇瓣看著他不說話,垂落身邊的小手卻狠狠拽緊了身下的床單,澄澈的眸裡染上點點濕意。
葉修淮狠狠歎口氣:“止淩,我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就知道我自己隻能活三十年,我現在已經活了二十九年,我的生命之剩下一年了,但是其實我並沒有什麼遺憾的,之前二十九年的時光裡,我過得比任何人都好,甚至上天還讓我遇上了你,我覺得我這一生雖然很短暫,但是真的也夠了,我沒想過要用任何人的命去換取我的命。”
“止淩,我隻想在我走後,你還能好好活著,一如現在的模樣,該跳舞跳舞,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該跟你的小夥伴出去就跟你的小夥伴出去,我在你的記憶裡隻要有一塊小小的地方能夠存在就好,我不需要你想著我,也不需要你念著我,我隻想……”
“葉修淮,原來你那麼自私嗎?”不等葉修淮說完話,舒止淩忽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葉修淮靜立在原地說不出話,隻是喉結狠狠上下滑動了兩分。
舒止淩坐在床上落了淚:“你說,你二十九年的生命過得很充實,過得很好,甚至還遇上了我,這一切都是令你開心,令你滿意的,你說你沒有遺憾,那葉修淮,我問你,你的生命裡沒有了我,你覺得遺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