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靳沉瞳孔微縮,臉色凝重起來。
黃管家看著喬安安,將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
這三天,因為擔心她走不出失去孩子的殘酷事實,他一直在觀察她的情緒。
然後就發現,她除了第一天情緒不穩之外,這兩天情緒雖然穩定了,可是人卻變得極為消極頹然。
不是看著窗外發呆,就是時不時哼歌兒,偶爾跟她講話,她會有反應的回複兩句,但大多數時候,她就像現在這樣,完全就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裡,誰都不理。
“你說,她這樣有兩天了?”靳沉鬆開抓著喬安安肩膀和下巴的手,聲音都沉重了。
黃管家點頭,“是啊,所以我懷疑喬小姐精神方麵可能有些不對。”
靳沉垂下眼瞼,沒有說話。
他想起之前調查資料上顯示,喬安安被希爾家族退婚後,曾一度有過輕微抑鬱,靳岩楓就是她當時的心理醫生。
而有過抑鬱的人,一旦受到很大的刺激,就有可能再度複發。
她現在這種情況,就完全符合。
“去找個心理醫生過來。”靳沉眯眼凝視著喬安安,淡淡的命令。
黃管家頷首,“我這就去。”
不出一會兒工夫,心理醫生就找來了。
一番診斷後,心理醫生輕呼口氣,從椅子上站起來。
“她怎麼樣?”靳沉看了一眼已經睡過去的喬安安,沉聲問著。
心理醫生推推眼鏡回道:“這位小姐的確有些抑鬱,不過不是很嚴重,多開導開導她,讓她自己走出來就好了。”
聞言,靳沉緊繃的表情,稍微放緩了一絲,“那以後就拜托你了。”
“好的靳少。”心理醫生欣然應了下來,然後收拾收拾,離開了病房。
“靳少。”黃管家望著給喬安安整理被子的靳沉,遲疑了幾秒,“你為什麼不告訴喬小姐,你打掉這個孩子的真相呢?”
這三天裡,他已經弄清楚了一切。
知道靳少是因為孩子畸形,才強製喬小姐打掉的後,他對靳少的那點不滿,也已經消散了。
就是他不明白,靳少為什麼不說出來,如果說出來,喬小姐或許就不會怪他了。
靳沉坐在床邊,深沉的目光定格在喬安安的臉上,聲線清淡的開口,“沒有為什麼。”
告訴她又如何?她因為子宮受傷,很難懷孕,因此才這麼在意肚子裡的孩子。
要讓她知道,她懷的是個不會發育,注定生不下來的畸形孩子,且導致孩子畸形的主要原因,是她自己吃了太多藥物,她隻會比現在更加崩潰,她會恨她自己,認為這一切都是她的錯,是她扼殺了那個孩子。
靳岩楓就是因為這樣,才沒有告訴她孩子畸形的事,隻因為她的心臟承受不了,而他,亦是如此!
“靳少,你這是何必呢,像這樣的誤會,說開不是更好嗎?為什麼一定要憋在心裡,折磨喬小姐,也折磨你自己呢。”黃管家著急不已,對靳沉還有些怒其不爭。
“沒什麼好說的。”靳沉手插在兜裡站起來,睨著他的眼裡,含著一絲警告,“你也閉緊嘴巴,不準告訴她。”
黃管家愣了一會兒,歎息著點頭,“我知道了。”
靳沉這才收回目光,“她醒了聯係我。”
說完,他抬腳往門外走去,回了靳氏。
喬安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肚子餓的咕咕叫。
她撐著身下的床單坐起來,揉了揉脹痛的腦袋,下床去了洗手間。
等她出來時,黃管家一臉緊張之色的看著她,“喬小姐,你醒了怎麼不叫護工扶著你,你傷口還沒好呢。”
喬安安搖搖頭,聲音又沙啞又細小,“不用,我自己能行。”
“咦?”黃管家詫異的瞪大眼睛,“喬小姐你終於肯說話了。”
喬安安淡淡的扯了下嘴角,“有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