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江東海沉默了幾秒鐘，忽然嚎啕大哭起來，“我……我對不起她！我當時不應該讓她開車的……”
聽到這裡，江璃忍不住渾身一顫。
她一直都在想，父親會不會對母親哪怕有一絲的愧疚？
外祖父死了之後他立刻娶了初戀，母親若是在世的話又該有多傷心。
當年的事情，到底和他有沒有關係？
隻是，現在並不是問他的時機……
害怕令他的情緒更加劇烈，江璃連忙深吸了口氣安慰道：“當年的事情以後再說，但你要是跳樓，這些事就再也沒有大白於天下的機會了……”
“是我對不起她！是我對不起她！”
江東海情緒很激動，一直聲音沙啞地重複著這一句話，“這些年，我何嘗不想清漪，何嘗不後悔啊！康健醫館破產，我什麼都沒有了，婁香如也一直怪我沒用離開了我，現在我終於看清楚了自己的心……”
江璃靜靜地聽著，雙眸中忍不住露出悲憫的神色。
早知如此，為什麼當初不知道珍惜呢？
一直等到身邊的所有都失去了，才知道她母親的珍貴。
可惜母親早已經死在當年的車禍中，再也回不來了……
“清漪，我對不起你！”
江東海忽然在電話那邊爆發出一聲歇斯底裡的大叫，朝著樓邊又走了一步。
現在他站在樓頂的最邊緣，整個人都搖搖欲墜。
似乎隻要一陣風吹來，他就會毫無疑問的跌落……
“你快回去！”
江璃的心像是被人緊緊提了起來，鼻腔裡傳來強烈的酸澀。
就算她一直恨江東海，可是眼睜睜看著他去死，她真的做不到。
“我為什麼要回去？”
江東海低低的笑了兩聲，有些自嘲地反問，“小璃不在了，清漪也不在了，還有李老先生……我也破產了，一切都沒有了！清漪說不定還在地下等著我，我還要去和她道歉呢！還有我的小璃，我的女兒，我要去和她團聚了！”
“你就算死了也團聚不了的！”
江璃的眼眶忽然發紅，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
她的靈魂還在這裡，怎麼可能會在地下跟江東海團聚？
而母親若是能親眼看到這一切的話，應該也不希望江東海死。
所以……
江璃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心痛，嗓音沙啞地問他，“您還記得十六年前，我們在公園裡的約定嗎？說好的，你會保護女兒一輩子的。”
“你說什麼？！”
江東海的聲音瞬間變得無比激動和震驚。
他大聲的質問道：“你到底是誰，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
江璃緊緊咬著嘴唇，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不過江東海卻像是想到了某種可能，他的聲音也開始變得顫抖，帶著無比的愧疚和震驚，“小璃，你是小璃，你沒死對不對！”
“對，我就是江璃，我沒死，所以哪怕是負罪，你也要繼續活下去，帶著你對我，還有對母親的承諾！”
江璃冷靜的開口，字字清晰。
她不是不恨江東海，這些年江東海對江紫關愛有加，反而對她一直都是冷淡的，甚至有時候還會莫名其妙的對她發脾氣。
但是此刻，她更希望江東海能活下去，帶著她母親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