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緩緩的抬起腳步,朝著躺在病床上的那個女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女人旁邊的被子裡麵鼓鼓囊囊的,像是還有一個孩子。
她不得不屏住呼吸,因為皮膚潰爛的味道實在太難聞了,而且據說這種味道是有傳染性的,雖然現在還沒有研究證實,但是據說很多聞到這個味道的都會被傳染。
江璃雖然不相信這種說法,但是不管怎麼樣,還是謹慎一點的好。
道爾在門外把手中的煙頭掐滅了,然後便走了過來。
他臉上還是冷漠的,沒有什麼表情,但是看到床上的妻兒的時候,眼神當中突然閃過一絲悲痛的神色。
然後他便走過來,輕輕地把蓋在兩人身上的被子揭了起來。
他沒有戴口罩,也沒有戴手套,眼神當中流露著濃濃的眷戀之情,似乎被傳染對於他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事,甚至有可能還是一種解脫。
“情況很嚴重,想必已經有些日子了吧?”
江璃仔細的觀察了一番兩人的病情,發現不管是女人還是孩子,皮膚都潰爛得很嚴重,而且呼吸也是微弱,人事不省,想必也就是這兩天可能就不在人世了。
她先是掏出隨身攜帶的本子,認真的記錄了病情,然後便開口問道。
“哼,霍亂剛剛開始的時候,她們兩人便傳染了。”
道爾冷冷的哼了一聲,然後開口說,隻是他的眼神當中卻流露出無儘的悔恨。
江璃聽到他的說辭,就忍不住皺了皺眉,因為距離霍亂開始也有些日子了,基本上第一批的病人都已經不在人世了。
如果說這母女兩人也是第一批的話,他們到現在還能有呼吸,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說明這個鐵匠照顧的很好。
“是怎麼傳染的?”
江璃看著眼前的情況,心臟也跟著沉到了底部。
她猜到了兩人的情況可能不太好,但是卻沒想到竟然這麼糟糕。
隻要隨便一個小小的意外,就有可能導致兩人命喪黃泉。
如果再不得到任何有效的治療的話,隻怕這兩天也就不在人世了。
她剛剛和眼前的這個鐵匠承諾了要把母女兩人治好,但是現在看來簡直是難如登天,如果真的能治好這兩人,那麼全城的霍亂也就基本上解決了。
江璃心裡麵一下子就亂成了一團亂麻,她隻能在心裡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繼續觀察著病情。
“哼,如果不是你那總統愚蠢的決策,我的妻子和女兒根本就不會感染上病情。”
道爾一說起來這件事情,眼神當中更是流露出濃烈的恨意。
他似乎不太願意講述當時的事情,江璃堅持讓他說,因為這對於病情的分析和判斷還是有一些作用的。
在斷斷續續的講述當中,江璃總算是清楚了這一切,也明白了,他為什麼那麼恨總統先生。
因為當時的水災實在太過嚴重,所以很多居民都被送往了鄰近的城市。
d城雖然麵積不是很大,但是城市比較富饒,而且為人也很樸實,所以總統先生也把相當的一部分災民送到了這裡,沒有想到其中的災民因為沒有及時救治而染上了霍亂。
這樣一場噩夢就開始了。
一開始誰都沒有發現是霍亂,大家還以為是普通的發燒,所以也並不怎麼在意,但是隨著發燒的人越來越多,眾人也終於發現了不對。